2印度大人物也失蹤了(3 / 3)

我拒絕了他留人保護的要求,開門送客,然後回到臥室,舒舒服服地躺下,閉目休憩。

“我這樣做是否過激?我有能力應對一切突發事件嗎?如果龍象女再度出現,我是否該搶先動手射殺她?她會從哪裏出現?還會是那麵怪牆嗎……”疑問如同夏夜裏的螢火蟲,在我腦海裏一停不停地飄來飄去。

那倫和蘇坎的失蹤,給了我最沉重的打擊,畢竟這一次失蹤人數之多,讓人無法接受。在六個小房間裏住著的是蘇坎的保鏢,到底是何等詭異的襲擊,才能把他們瞬間幹掉,而不留下任何搏殺的痕跡呢?

我已經很久沒有用槍械殺人了,這一次,或許又要被逼開槍。

房間裏很安靜,而我又是連日徹夜不眠,所以很快便睡了過去,基本處於不設防的狀態。如果龍象女在暗中窺視,應該會偷偷出現,做一些常人無法想像的詭譎動作。

這恰恰是我的誘敵之計,“睜著眼睛睡覺、豎著耳朵睡覺”本來就是美軍海豹突擊隊的必修課程,隻不過經過教官的妙手改良後,我所學習到的已經屬於“超視、超聽”的更高層境界,即使在熟睡中,也會捕捉到身邊出現的任何異常響動。

教官說過:“高手對決,取勝的要素在於超強的信心。一個最強的高手不單單應該知道自己即將做什麼,更應該清楚自己能做什麼。”

我既然敢睡到這張床上,就等於是告訴自己,一定能擊殺龍象女,成為最後的揭秘者。偶爾翻身時,我總能感覺到褲袋裏那柄小刀上傳來的寒意。當年教官把它傳給我時,便注定了我和它的不解之緣。

恍惚之間,我仿佛走入了一個巨大的黑漆漆的電影院,極遙遠的前方,是一方碩大的白色屏幕。我似乎知道,即將播放的是一部極其血腥的恐怖電影,所以焦急地向四周張望,要找一個空的座位安頓下來。

影院裏實在太黑了,又沒有服務生的引導,所以我隻能摸索著一排排地盲目向前尋找。可是,所有的座位上都有人,而每個人都嚴肅地正襟危坐,目不斜視地對準幕布的方向,根本不理會我的費力尋找。

終於,我找到了一個座位,如釋重負般坐下。就在此時,電影放映機軋軋地響起來,而屏幕上也出現了晃動的影子。

我已經有相當久的時間沒去過電影院了,最後一次看電影至少要追溯到十年之前,也就是剛剛遇到教官的時候。當時,他帶我在北美的一個無名小城裏看電影,還給我買了飲料和奶油爆米花。

那場電影的名字和內容早就不複記起,印象中隻有離開電影院時,外麵的幽暗長街上飄著鵝毛大雪。

“我到這裏來幹什麼?龍象女會不會出現?”我驀的意識到自己走錯了地方,本該是躺在月光大酒店的一八零八房間裏誘敵出現的。於是,我倏的起身,要走過側麵的大批觀眾,然後從入口退出去。

幕布上的圖像消失了,一行巨大的黑字跳出來--“結束”。

我一下子釋然:“電影放完了,正好隨大家一起退場,不必突兀地向外走。”提前退場是對電影工作者的不尊重,這是全球電影觀眾都知道的常識,所以我重新坐下,等待旁邊的人退場。可是,我靠在柔軟的座椅上僅有幾秒鍾便睡了過去,並且睡得很沉,忘記了自己的一切使命。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念頭突然彈起在腦海裏:“那倫、蘇坎怎麼會失蹤?他們明明就在酒店的貴賓套房裏,誰能無影無形地潛入,然後把人帶走?這幾乎是正常情況下無法完成的,除非酒店裏布滿了暗道機關。如果老班在就好了,他最擅長用水銀來查找暗道,在這一行裏,班家自謙第二,就再沒有哪一派敢稱第一了。”

我倏的起身,馬上發覺四周空無一人,幕布恢複了死氣沉沉的灰白色。

“原來,大家都退場了?”我焦灼地向側麵跑了幾步,踏上通向檢票口的台階。大約向上攀登了四五十級台階後,我才猝然發現檢票口的鐵柵已經鎖閉。外麵的天空飄著大雪,天色也漸漸昏暗下來。

“開羅的雪可是真的不多見呢?”我低頭自語,從鐵柵裏伸出手去,掌心裏立刻落滿了鵝毛般的雪片。

鐵柵上掛著一塊殘舊的黑板,上麵寫著“每日一場、明日早來”這兩行歪歪扭扭的英文。

我忽然明白過來,自己被困在下班後的電影院裏了,而且要被困整整的一晚,但我的確有要事在身,酒店方麵再有人失蹤的話,米茲就得被逼得跳樓了。況且,他找不到我,會不會以為我也失蹤了?

一個穿著破大衣的老頭子跑過來,腰裏掛著的一長串鑰匙嘩啦嘩啦胡亂響著。他的兩腮和下巴上長滿了虯曲的胡子,看上去要多可笑有多可笑。

“喂,下次別在裏麵睡覺了,這是電影院,記住,這是電影院!”他嘟囔著開了鐵柵上的鎖,先放我出去,然後走進電影院,反手把門鎖上。

我走下濕漉漉的台階,猛然記起這老頭子就是冷漢南。他當然也是肩負使命的,信誓旦旦地要去找回《太陽之輪》,從夏洛蒂那裏換回“詛咒之石”交給洛琳。現在,洛琳都已經死在金字塔上了,他還悠閑地把自己關在電影院裏睡大覺?

“教授?教授?”我用力踢打著那道鏽跡斑斑的鐵柵。

冷漢南已經走得很遠了,就在通道盡頭的幕布那裏,像一個木偶劇裏的道具般毫不起眼。我叫不回他,隻能返身離開。台階下麵,是一個小小的自由市場,每一家小店的門口都撐著一把巨大的陽傘,擋住了紛飛的雪花。

在我左手邊隔得最近的一把傘下,一個衣著樸素的老婦人正揮動著一把扇子,幫一隻剛剛點燃的爐子扇火。青煙與雪花混合著,漸漸彌散在昏暗的天色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