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印度大人物的死期(1 / 3)

盧卡夫並沒有死,當希薇尖叫著從臥室裏跑出來時,他掙紮著起身,努力地睜開尚存的另一隻眼,氣喘籲籲地冷笑著:“你們高興不了太久的,那倫小姐,我知道你的致命弱點在哪裏。這一次,隻要牽扯到‘不死勇士盛宴’的人,都會無一例外地走向末日,嗬嗬嗬嗬……當然,你肯把已知的資料貢獻出來的話,我就能釋放出克格勃的核心機密,大家聯手對抗未來的變化——”

“陳先生,剛剛我從睡夢中驚醒,這兩人不知怎的就從床下爬出來了。怎麼?洛琳館長呢?她沒事吧?”希薇與洛琳交好,是以一旦脫困,首先想到的就是對方。

如果不是當著那倫的麵,或許我會溫柔地擁住她,拂去她心頭的驚惶顫慄,但現在,我隻是淡淡地笑了笑:“她早就離去了,不會有事的。”

薩托夫的霰彈槍太過威猛霸道,我隻能選擇一刀封喉,以免希薇受傷。如此近的距離,隻要薩托夫拇指一動,希薇便肯定沒有生還的機會了。我不願無故殺生,怪隻怪“陰間”組織的人根本就沒有給我“刀下留人”的餘地。

希薇瞥見滿臉是血的盧卡夫,又被嚇了一跳,連退幾步。

本來幹幹淨淨的房間,被兩個殺手一鬧,轉眼間就鮮血淋漓、一片狼藉,弄得無法收拾。

那倫善解人意地一笑:“陳叔叔,我會令服務生馬上再開一個房間,請你和希薇小姐搬過去。不過,既然免不了要勞您二位移駕,現在就請您去見一個人好嗎?”

不等我同意與否,她已經在盧卡夫麵前蹲下來,一字一句地冷笑著:“你隻不過是組織裏的一個小嘍羅,就算真的要談,也輪不到你說話。現在,我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告訴我,‘神鱷’是不是已經到了開羅,他的落腳點在哪裏?”

盧卡夫側著腦袋在牆上擦去了臉上的血汙,凶悍地瞪圓了眼睛:“你要見‘神鱷’?你有什麼資格跟他談?”

當年克格勃創建“陰間”組織時,共有五個頂尖人物坐鎮。到目前為止,四人或老死或戰死,唯有“神鱷”一個人身經百戰卻奇跡般地活下來。所以,每一個“陰間”成員都將他奉為絕對的首腦。

“有沒有資格,那是我的事,你隻要告訴我他在哪裏就好了。”那倫伸出右手,尖尖的尾指指甲探向盧卡夫的左眼,“你有幾秒鍾可以考慮,不過我必須得告訴你,我們已經竊聽了你到達埃及後的全部電話錄音。就算你不說,我們也能從那些記錄上分析出他的下落,隻是浪費些時間而已。不過,你將再失去這隻眼睛甚至更多——”

我不願希薇再目睹血腥殺戮,馬上擁著她走上陽台。

半小時前,洛琳也曾鬱悶地站在這裏,為了自己迷惘無依的前途而失聲痛哭過。做為大占卜師,她一定見到過很多比死亡更可怕的事,隻是這一次突然降臨到了自己頭上。

“陳先生,洛琳館長向你說過什麼?會不會對找回冷馨小姐有幫助?”希薇心裏,永遠隻是想著別人。

我不得不實言相告:“她遇到了很困惑的事,自保都不能,暫時顧不得別人。”

希薇困惑地苦笑:“她是鼎鼎大名的飛鳥級占卜師,難道也會有無法拆解的難題嗎?或許是在為教授的遭遇而煩惱吧?”

姑且不論洛琳到底為什麼而煩惱,教授到底有什麼計劃能替她找到《太陽之輪》呢?冷漢南不是個好大喜功的人,每次答應別人的承諾,至少會有八成把握以上。

我仰天長歎:“每個人都會遇到無法逾越的難題,上至王公貴族,下到走卒乞丐,沒有一個人例外。”

希薇忽然眨了眨眼睛:“那麼,夏洛蒂夫人呢?她的內心裏是否也有難題?否則的話,怎麼會像咱們一樣停留在大長廊裏麵壁沉思?”

我們退出金字塔後,一直沒有討論這個問題,其實夏洛蒂能對王詩的錄影帶感興趣,本身就是一件奇怪的事。

“我覺得,你應該去見見她。做為旁觀者,我能覺察到她對你很感興趣,以她在開羅城的權勢富貴,一定能幫你很多忙。”希薇悵然一笑,雖然聽不出這段話裏的醋意,但她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啊——”盧卡夫的慘叫聲倏的傳來,但隨即被人堵住嘴巴,隻在喉嚨裏發出痛到極點的“嗬嗬”怪聲。

土王部下都是桀驁凶悍的江湖高手,那倫如此年輕,沒有一些真本事的話大概難以服眾。所以,她那種清純婉約的外表下隱藏著的,或許是一連串果敢冷酷的霹靂手段,讓人不得不服。

希薇皺了皺眉:“陳先生,有一件事你大概不太清楚,開羅城一半以上的高檔地產都有夏洛蒂的股份,也包括我們腳下的這幢大廈在內。米茲警官一直說業主不可能任你拆樓搜索,但我有種預感,隻要你出馬,一切‘不可能’將隨即出現轉機。”

我仿佛於陰雲密布中突然望見了一絲燦爛的陽光:“真的?”

幾次向米茲警官提出拆掉一八零六與一八零八之間的隔牆一探究竟,都被他想當然地拒絕,如果這次能找到對月光大酒店實際控股的幕後股東,所有問題就都不在話下了。

希薇很肯定地點點頭,凝視著茫茫的夜空,發出一聲意味深長的歎息。

很多時候,人類不得不在金錢麵前俯首,夏洛蒂是埃及富豪的代表,相信每一個或美或醜的女孩子在她麵前都不免感到自卑。

“希薇,謝謝你的提醒,我明天就會去見她。”麵對希薇的沉默,我無法用更多語言來安慰她,隻能跨近一步,輕輕擁著她的肩膀。

“去見她吧,隻要是對找回冷馨小姐有利的事情,我永遠都支持你。”她像一條驚惶的小魚,從我臂彎裏輕輕滑開。

“啪啪”兩聲,那倫一邊鼓掌一邊在我們身後輕盈地出現,臉上帶著頑皮的笑容。

“陳叔叔,我已經命鐵侯和鐵狄進來清理現場,新的房間也準備好了,可以請希薇小姐入住安睡。現在,先跟我來好嗎?”那倫向我做了個鬼臉,飄然旋身屈膝,做了個“有請”的姿勢。

我和希薇都沒有過多地詢問什麼,因為那倫和土王的人馬已經控製了酒店裏的局麵,所有事件都在她的既定步調中進行。

“當心。”希薇低聲叮嚀,略帶慌亂的目光躲避著我的注視。

“不必多慮,希薇小姐,你和陳叔叔都是我們的貴賓,隻要與我們合作,保證不會有任何危險。”笑聲是那倫最好的擋箭牌,她那雙黑漆漆的大眼睛每次靈活地轉動,都仿佛能窺穿別人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