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須得上去,那些事、那句咒語一定要在今晚得到驗證。”她的唇咬得更緊,已經滲出血絲來。
“什麼事?什麼咒語?”我移動了一下腳步,向暗影深處靠近了一些,警惕地向四麵觀察著。沒有月亮的晚上,絕不會出現古人詩句裏“大漠沙如雪”的奇景,遠處高高低低的沙丘像一群靜默的巨獸,埋頭於無邊黃沙裏。沙丘的背麵,是天然形成的絕佳藏身點,即使是埋伏下一整支狙擊小隊也足夠了。
“幫我上去,上去了,你自然會明白。”希薇抓住了我的手,用力搖晃著,情緒漸漸開始變得激動。
我收回目光,誠懇地望著她:“好,我帶你上去,但你得答應一條,把全部真相說出來。”
一切可能跟冷馨失蹤有關的線索都會牢牢地吸引我的注意力,希薇剛才的詭異表現更是令人困惑,我甚至懷疑,是那種讓冷馨失蹤的神秘力量又一次出現,才會使她陷入了僵死的狀態。
“好,我們成交。”她終於放開了緊咬的嘴唇,一環帶血的牙印赫然出現在下唇上。
我蹲下身子,將希薇背起來,發力一躍,十指抓住雕像上的凹凸棱角,緩緩地向上攀登。她的雙臂緊緊摟住我的脖子,頭發滑落在我肩膀上,帶著無以名狀的異香。
很多年前,似乎冷馨也是這樣伏在我的背上,但她們兩個給予我的感受卻是截然不同的。冷馨幹練、沉著,隨時能夠獨當一麵,並不需要我時時刻刻保護,相反的,她外出做任何事的時候,我都會無比放心,堅信她能完成任何有挑戰性的工作。希薇卻像是一隻孤苦伶仃的小貓,外表堅強,骨子裏柔弱,舉手投足之間總能不經意地牽動我的目光。
“陳先生,謝謝你又一次救了我。”希薇長歎,溫熱的鼻息癢癢地嗬在我後頸上。
“希薇小姐,你太客氣了,應該說是‘吉人自有天相’才對。”我的注意力並沒有因美女在背而分散,不斷地用眼角餘光搜索著雕像四麵的動靜。
“真希望這一次能幫你找回冷小姐,也算是還你一份人情——陳先生,你相不相信吉普賽人的水晶球占卜?”她忽然變換了話題。
我不需要任何人欠自己什麼人情,偌大的江湖,人走茶涼,人情永遠都是靠不住的。
“水晶球?可以預見未來的法力?”我笑了,雙臂發力,迅速攀升完最後一段,到達了雕像背上。
希薇放開雙臂,從我背上滑下來,身子踉蹌了一下,險些撲倒。
“小心點,這裏風大——”此刻我是麵向金字塔的,不期然地聯想到已經攀上塔頂的唐美,她在那邊不知道有沒有關於金光的發現。埃及畢竟不同於北極,夜空中是不會突然出現某些無名光線的。
人在埃及,是很容易將一切與“金”沾邊的東西與“金字塔寶藏、黃金之海”聯係在一起的,相信看到神奇金光的刹那,唐美心裏想到的一定也是那些東西,才會急如風火地奔向那裏。
“黃金之於人,就像燈火之於飛蛾,永世存在著致命的吸引力,不是嗎?”我禁不住搖著頭自言自語。
世人都知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的亙古真理,但事到臨頭,卻還是無法控製自己的熾熱欲望。那種蓬勃熱切的力量,既能令人熱血沸騰、青春燃燒,也會在不知不覺中燒著了自己,最後將生命付之一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