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9章(1 / 3)

第八十九章

“大統領,十二位公子被斬了,就在剛才!”午睡還沒起的統領驚得彈起身,一個翻身下榻恍如做了個噩夢擦拭下額頭,手搭上麵前人的肩發現是真實存在的人,不是夢裏的人報信大張了嘴,半天還是不敢相信,問:“十二公子全斬啦?”現實是殘酷的,統領捧住那顆點頭的腦袋極其痛苦,又問,“十位公主呢?”

“明日也要死了。”

“沒人阻攔?”

“誰敢攔呀,誰攔誰就給抓起投入監牢裏。”

“笨蛋!一人攔幹嗎,帶兵一起攔唄,這時候了得要打破規矩!”統領撥出枕下劍,“殺了趙高、胡亥!”

“大統領,您要幹啥?!趙高遲早也會對您下手的,他挾二世胡亥現在可威風了,他說誰有罪誰立馬就完,老統領要我問您,你下步到底是怎樣打算的?到底要什麼時候才可動?”

“你回去告訴我爹越亂越是時機,現在夠亂了是時機了,我今晚行動。”

守護營的夥頭真忙,忙著殺雞宰羊,熊熊的柴火烹煮著鍋裏的美食“噗噗”唱得歡,象是在唱歡快的歌要迎接貴客的到來。

暮夜,副統領帶著他的領隊們來赴約了,統領在營口外迎了他們,副統領笑盈盈跟統領打過招呼問起來:“今天有何好事請我們來打牙祭?”

“唉!”統領指指蕭條的靈獸營,“您應該知道的,都過了十二天了也不見有旨意下來。”

副統領看下靈獸營營口又看下統領傷感的表情,笑盈盈的臉也黯然下來,點了頭拍下馬示意崗哨兵拴馬,回頭掃下身後的領隊:“我們第二天就得到消息了很是震驚,,當然這消息是不可能告訴老獸的,這一陣子我們都不準許他們帶小的遠離營地。”

“唉,我愁苦呀!請你們來為我獻獻計該怎麼辦?”

“我們?您真會開玩笑,您都沒轍我們就更沒轍,無功不受祿,我們幫不上,這頓不能吃。”

統領抓住轉身要走的副統領哀淒淒地求:“別走,沒轍就沒轍,陪我喝酒啊,也好讓我暫時忘了愁、煩、痛,您不知道我們這裏沒一個不愁容的,死氣沉沉憋得死人!走,走,喝酒去,陪我說說話啊。”統領溫順討好得就象個剛入門的小媳婦,副統領和領隊們都在想,不就是少了靈獸,手裏的兵一個沒少又不是空殼統領,至於惶恐成這樣?看統領可憐巴巴樣,副統領決定陪他喝酒,衝著身後領隊們揮手:“走!”

統領的領隊們早早在酒席中喝著悶酒,對於副統領他們的到來,就是站了站禮儀性地尊呼下,又各自坐下悶頭悶腦喝酒。副統領對他們的漫不經心有氣想發怒,統領這時在他身後“唉”聲說:“十二位公子被斬你們聽到傳了嗎?”

副統領沒想接口就答:“骨肉相殘!鹹陽城裏人心渙散,膽小的趁夜扶老攜小逃城而去了。”

“哦,這您都得報啦。”

副統領有些後悔自己的失言忙掩飾:“我們來時會上的,他們慌不擇路根本沒想好往哪走,一副鬼祟樣,我們就喝住問,這樣才知道的。”

“流離失所呀!——來,喝酒!”

酒一杯杯地灌,抓著什麼吃什麼,胡亂嚼幾口咽下又是灌酒。副統領酩酊大醉軟個身子搖搖晃晃,統領醉眼朦朧看什麼都是雙影,一屋子裏的領隊都是東倒西歪,有傻笑的;有對空氣吹牛說鬼話的;有哼哼嘰嘰含混不清的;有醉得想抓東西老抓不著的。夥頭在屋外聽著裏麵猶如牛鬼蛇神發出的種種響動,走進去收了副統領和統領手上的杯子,大著聲喊:“時辰不早啦!大統領,您該安排副統領他們的歇息,這酒不能喝了啊,傷身子!”

副統領推開夥頭扶他的手強裝沒醉,眼一睜腰一板:“我是盡職的!育獸營才是我該呆的地,你們這我才不歇哩!”搖晃下立馬挺正身子,斜著走到他的領隊們身邊,晃個悠悠挨個拍去,“回去,回去……”醉步出的屋,站在門前手一揚,“我們走啦!”

“送……送……”統領卷個舌頭說不清,拍下桌麵才嚷完整,“用馬車護送他們回去!”

衝天的火光映亮了半邊天,守護營裏馬匹淒厲地嘶叫,驚得睡夢中的守護兵們跳將起來,紛紛衝出屋子,立馬給眼前的景象驚得目瞪口呆,隻見衝天的火翻卷在育獸營營地的整個上空,“劈哩啪啦”聲音不絕於耳,燒盡的木頭飛塵紛份往頭上、身上、地上降落。

醉醺醺的副統領給手下強行架出屋外往營地外走,一塊飛屑打在還是迷迷糊糊的副統領臉上,惱著抬頭要罵,那衝天的大火頓時讓他清醒過來,急中推開扶著他的手下大嚷:“還不快去救!”鍋碗桶盆全用上了毫無用處,大火還向守護營地漫延來。

灰泥滿頭滿臉的崗哨兵一瘸一拐跑來嚷著:“火勢燒,燒過來啦!快撤!快撤!”有馬匹從棚裏掙脫嘶叫著跑過。副統領拽住崗哨兵喝斥:“你死到哪去了啊?為什麼沒發現育獸營起火?!好,好,你玩忽職守我要殺你!”摸劍身上沒有,那幫他拿著的看他那凶樣不敢遞給他。

崗哨兵委屈地直叫:“我哪有哇!我一看見起火就叫了,一個個去踢門叫他們出來救火,我腿都踢疼了,我還是頭一個去救的,可火太大了封了營,我隻衝進去不到一丈就給大火逼了回來,為了潑水我都不知摔了多少跤,您看我全身上下有個幹淨地嗎?”

“完了,完了!”夥頭兵趕著糧車嚎著來了,一見副統領哭喪著臉嚷:“副統領,燒到夥堂啦,快撤呀!”副統領的腦袋“嗡”成了一片空白,任人拖拽著跑,跑出營地兩裏地腿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跟著出逃的兵士見他不跑了也站住,默默看著他。

副統領想站起站不起,躺倒在地上呻吟起來,一會破口大罵地坐起:“見鬼了啊!這火咋就這麼凶呢?誰幹的?誰幹的?”有人輕答:“副統領,這育獸營裏昨天不是進了大量的木炭和柴,他們不是說要教小的如何燒窯,這火或許是哪個小的鬧著玩引起的,老的沒早發現,等發現已漫延開了來不及了。”

“怎麼就有這麼巧的事啊,不對頭!”副統領皺著眉頭嘟噥。

天放亮,得到消息的統領帶人策馬而來,看著一片還冒著煙的焦黑廢墟痛心地問:“死傷多少?”沒人能回答,統領氣的聲音抬高八度,“全死了啊,就等我們來給你們收屍!”副統領應道:“何必這麼惡毒,我們累了一宿哪有力氣回您話呀。”

“哼,累了一宿,放屁!您全身上下幹淨得很,您救了火嗎?啊!那些小獸、老獸在哪?”統領跳下馬來一路掃拍過去怒罵,“渾蛋!”副統領理虧沒敢吱聲,統領往營地裏走,一行人跟在後,育獸營一片坍塌的屋舍,斷壁殘垣中找不到一絲生氣。副統領命士兵翻動每間屋舍的灰燼,看過心裏打著疑問,全察看一遍太陽爬上三竿了。

營地地處偏僻,昨晚發生的大火無人知曉。統領看著滿目瘡痍歎氣:“我靈獸營裏沒幾個大活人了,指望著這裏的小獸快快長大好撐起延續下去,哪想竟會成一堆廢墟,我們守護什麼啊?就守護這一堆焦土!哼哼,好笑,好笑!”這話在副統領耳裏字字都是譏,不服氣地說:“事情沒這麼簡單,大統領這麼聰明難道看不出這裏的破綻?”

“哼,破綻,什麼破綻?”

“營裏有小獸一百一十三人,老獸五十六人,總共一百六十九人,就說老獸吧,老皮老骨的人也能燒成一堆灰燼這正常嗎?”

“哦,照您這麼說這些靈獸都跑了,這可奇了,在你眼皮底下竟跑了,從火中溜了。”

統領帶來的兵士起哄:“這可奇了,難道他們成妖不怕火了!”一片哄笑聲,副統領惱著火盯統領帶來的兵:“你們解解為什麼沒有一具焦屍,沒有骨頭殘餘?”

“這麼大的火連你們住的地都燒成了一片平地,除非那些靈獸都是銅做的,能留個銅塊塊給您瞧瞧!”輕蔑的口氣讓副統領火衝頭頂,盯著說話兵喝斥:“竟敢這樣對我說話,放肆!”

“嚴肅點!”統領眼掃一下身邊的兵,皺個眉頭向著副統領說:“永遠是愛找事,永遠改不了的毛病,老獸是老可比石頭硬嗎?您好好瞧瞧那斷壁殘垣下的那幾塊石頭成了什麼樣!”

“就是,是骨頭硬還是石頭硬?”統領身後一片應和聲。

“總應該有骨頭殘餘吧,不是每間屋子都燒得很慘烈。”副統領還是較真。

“您能確定起火時他們還傻傻各自呆在屋裏?連您都知撒腿跑,他們當然也會撒腿跑,隻可惜是一群小和老,想跑跑不了啦。”統領的話讓副統領啞口無言,統領拍拍馬調轉馬頭在前頭說,“上鹹陽向二世報告吧。”

二世胡亥不在宮裏,他在趙高慫恿下殺兄殺姐妹,弄的宮中人人自危,統領和副統領趕到宮裏問內侍二世在哪,個個是驚恐地搖頭不敢發聲。等半天見不到二世隻能打道回府,路上統領真誠邀副統領帶著人馬聚到他那,副統領不應就象沒聽見,統領拉下麵子準備在重複遍吧,副統領卻突然打馬飛奔而去。

副統領回到育獸營那片廢墟竟要手下打賬篷安營紮寨住下來,吃過夥頭搶出來的糧熬成的粥後,下起了令:“點起火把進營地給我挖地三尺!”兵士們不明白啥意,其中一領隊問:“都燒成這樣了還挖地三尺找什麼?”

“找地道!我就不信這些靈獸們是燒死了,肯定是從地道逃走了。”

“不會吧,都是一群老和小,挖得了嗎?再說,他們挖出來的土呢?咱們每年進營查看兩次的就沒見過有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