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1 / 3)

前言

驪山附近,浩大的工程正在如火如荼得進行,工地中人頭攢動,每個人都盡心盡職不敢敷衍了事,這可是秦王嬴政的壽陵。

“哥,我剛才去倒土碰上幾個麵具之人,裏麵有一個大眼之人嘞。”一年輕民夫對著正在鏟土的民夫說著,旁邊正掘土的民夫搶嘴:“啥?大眼之人你見到他的臉了?”那兄弟倆聽了這話忙對著這人豎起手指“噓”道:“喊什麼喊,想害死我們嗎?”一齊做了個被抹脖子的動作,那掘土民夫吐吐舌頭壓低嗓門:“嗨,快說說,那人到底長啥樣?”那弟弟氣鼓鼓得說:“我說的大眼是指那麵具額頭正中有一隻大眼似的花紋,你也不動動腦筋,我要見了他們的真麵目,那跟著的兵士還不立馬殺了我,我現在還能站在這嗎?”

挖土民夫也不回話低著頭自顧自地扳起手指嘟噥:“額頭正中有一角的叫靈獸頭,那額角有兩角的叫角獸,那沒有角的叫工獸,麵頰上沒有花紋的叫小獸,現在又出現個額角正中有一大眼的那又叫啥呢?”困惑著抬起頭眼巴巴望著兄弟倆人,兄弟倆把手一攤搖搖頭帶著同樣的疑惑又幹起各自的活兒。

這壽陵修到如今以有二十五個年頭,當十六年前這群麵具之人由兵士帶到工地上時,其詭異的兩條禁令,不準和他們交談,不準觸碰他們的麵具,違禁者殺無赦發布後,探尋這群麵具之人的秘密也就成了這裏單調枯燥生活中唯一津津樂道永無止境的話題。十六年來對麵具之人的秘密除了猜測還是猜測,別說民夫們太愚鈍,就連守陵士兵、監事也無從知曉,同樣也是猜了又猜。守陵兵們隻知道守這群麵具之人的兵士很特殊,他們不屬於任何軍隊,是獨立的兵種由秦王嬴政直接調令而且是世襲製,當然從觀察中也發現他們同樣受禁令的約束,這為麵具之人又平添了更多的神秘。監事們所知道的就是麵具之人非常有智慧,精通天文、地理、術數、百工。可他們倒底來自哪裏,為什麼不能以真麵目示人,為什麼自稱為獸一連串的問題還是問題。

不用說,今天這一新發現在收工後將會迅速傳遍他、他、他……人們又將想了又想,日子又將沸騰起來……而我們的故事主角就是這群神秘的麵具之人。

第一章

暮夜,壽陵附近一處處營地正隱身於夜暮中。一營地中一老者站在屋前望著開始綴滿星星的天空傷神,良久想起什麼猛地一驚,收住目光回到屋中擦亮了燭火,站在搖曳不定的燭光中靜靜等侍著……

“獸頭!”隨著一聲喊,門前閃進兩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老者見了露出笑容喊著:“磊兒,樹兒!”伸出手去,兩年輕人也伸出手握住了左右站立,老者左右打量一番,點點頭稱讚著,“氣度不凡!可做咱們靈獸的主心骨。”兩年輕人剛想回話,門外又響起“獸頭”的喊聲,張目望去是兩位中年漢子,“是兩位法獸來了,”老者微微笑著,“這次你們回來我安心多了。”話音剛落旋風般旋進三男三女六人,大家在屋內站定了齊喊:“獸頭!”

那被稱作獸頭的老者點頭道:“你們來了!”左右環視一遍不禁長歎了一聲,“還差兩位法獸,聚齊怎麼就這麼難?力辛和直兩位法獸自從秦王開始征戰各儲侯國,給調去就沒見過他們了,多少年了啊?”

“獸頭,”一年輕角獸莽裏莽撞地說,“休戰時也不見他們回來,是不是給囚在什麼地方了。”

“囚禁!咱們這就自由嗎?你能隨便到處走動嗎?”

年輕角獸被老獸頭一頓搶白傻傻地附和:“是啊,咱們本來就是被囚禁之人。”

老獸頭望著這年輕角獸念到他年紀輕,又是生活在封閉環境許多事並不清楚應該多講講才行,於是緩緩口氣說道:“秦王政一心想吞並天下,雖說戰事可以找借口挑起,但能不能贏卻是另一回事。秦王政心裏很清楚一支所向披靡的軍隊需要好兵器的支持,調走咱們兩支靈獸隊就是為了給他的軍隊造就出更利、更快、更能威懾對手的兵器。休戰了休的是軍隊,兵器需要維護,一般兵器可以交給工匠們,重要兵器交給咱們維護,這也可以防止鑄造秘密外泄。現在戰事頻繁恐怕那些工匠們也沒多少自由了。”

“那什麼時候才會不打了?”年輕角獸問道。

“這……”老獸頭搖搖頭,眼望著兩位法獸,“在這消息閉塞,兩位法獸你們剛從外回來,你們說說。”兩位法獸一個性格外向叫豐一個內向叫喜,那豐法獸快人快語:“我們在外是可以經常聽到他們談論戰事。情況是這樣,秦已吞並了韓、趙、魏、燕,現在嗎在打齊國,齊國看樣子也支撐不了吧,秦王的心願就要成了,瞧,都不需要我們冶煉礦石讓我們回這嘍。”說完笑了笑了又立馬板上臉嘟噥,“秦王一統天下那又怎樣,能對咱們仁慈嗎?”

年輕角獸不再問話,氣氛變得鬱悶起來。老獸頭拿出他的獸麵莊重地戴上,鬱悶的局麵因老獸頭這怪異的舉動給打破。這裏是靈獸營,雖說靈獸營被看守士兵的營地包圍著,但這地方還是屬於靈獸們的空間外人不準入內,就連看守兵也隻能按規定在每年的兩次查營時方可入內,因而靈獸們回到營地裏都是不戴麵具的,一進營麵具就交由守營老獸們保管。現在老獸頭在營裏自己住的屋中戴上麵具能不令人詫異,大家不由自主上前圍住他。

見大家聚過來老獸頭輕輕說道:“我要離開這到育獸營去了,找你們來就是商討新獸頭人選。”眾人聽了一時沒反應過來愣在那,還是豐法獸反應快:“無緣無故的理由呢?”

“我做獸頭已三十年啦,秦王政十三歲做王,他之前的兩王命真短,一個做了三年一個隻做了一年就歸天了,我都有了錯覺以為不會有王室成員知道咱們的秘密,不會再有人命令咱們做這做那,用不了多久就會把咱們遺忘,說不定哪天秦王政還會奇怪怎麼養了一群白吃飯的,讓咱們滾蛋節省他們的糧食。哎呀,那時咱們靈獸可悠閑啦可高興啦,許多人娶妻生子靈獸添丁又添口的可興旺了,特別是剛開始修秦王政的壽陵都沒要咱們上場,都覺得自由的日子越來越近,我這個獸頭也真好做我都覺得我命真好,都麻木的不在想事,可沒想到呂相死後秦王政不知怎的知道了咱們,把咱們不僅調到壽陵工地上,後麵還陸續又調走咱們這個隊那個隊,咱們靈獸給分的四分五裂而我卻一點招架之式都沒有。這幾天我生病躺在這裏想了幾日事情,我發覺我在陪葬獸問題上一點用處都沒有,沒能為他們爭的一點活的希望,我愧疚呀!唉,事情一件一件糾結著我,讓我夜不能寐食不甘呀,我不配做獸頭!”老獸頭哽咽起來,眾人給觸動沉默著。

良久,內向的喜法獸開口說:“您丟下我們躲到育獸營有用嗎?到了育獸營看見那些孩子您隻會更痛苦!咱們為什麼會給囚住?為什麼六百多年來就逃不出去?其實大家都清楚要想逃一點都不難,是不敢逃呀!他們將咱們滿一歲未滿十五的孩子和年老者囚到別處美名‘育獸營’,並告誡咱們隻要有一人逃兩邊各殺十人,全都是一個部族都沾親帶故,全是骨肉至親誰也不敢丟下誰,一代又一代就這樣給囚住不敢造次,一代又一代隻能心裏想育獸營同這邊同時逃該多好呀,可那邊都是孩子和老者叫他們怎樣逃?痛苦哇!想破頭都沒用,咱們連育獸營在哪裏都不知道,您過那邊就能安心了嗎?”

“你剛才所說的也就是咱們的問題症結所在,這幾****想了很多,為什麼逃不出去,咱們總認為育獸營的孩子老者難逃,就把這當成一個再也無法逾越的障礙,障礙了自己的思維,好,育獸營是個難題,為什麼不從育獸營裏打開缺口,讓這個難題不再成為障礙,大家可以放心的逃,這便是我找你們的第二個目的,現在就想育獸營如何逃,靈獸營又是如何逃,逃中會有那些難題,咱們要找出難題然後一個一個想辦法去解,想周全問題,現在請大家談——”見沒一人開口說,老獸頭有些生氣,“你們為什麼不說話,就當假設一下都不行嗎!”

年輕角獸第一個開口:“這太難了,有如空中抓物!育獸營和靈獸營互相之間聯係都沒有咋辦呢?”

“好,季角獸好樣的!這是第一個難題,”老獸頭眼望著大家問,“誰解?”

“完全沒有倒不是,這邊過老獸那邊來小獸這都可以帶話,隻不過不及時很漫長沒個時間定性,如果用這種方法商議逃跑時間可以說沒用。”豐法獸沉思著說。

“那就把逃跑時間商議個長的,比如商議兩年後的某月某日某時辰。”

“你頭腦就是簡單,你能保證兩年後咱們這個營所有的人都在營中,不會有小隊給調別處做事不在呢,真出現這種事如何通知那邊暫且不逃改時間呢?”這是歲角獸在反駁丈夫固鈞角獸的說法,他們倆人本來是並排站在一起,固鈞惱妻子歲角獸笑話他,繞到季角獸身邊站了,季角獸捂嘴“哧哧”笑被固鈞拍了一巴掌白了一眼不在敢笑,挺直身子眼望著老獸頭。這一閃而過的小插曲並沒引起其他人的關注,大家繼續著,豐法獸說著:“如果能鼓動秦王政準許兩營通信簡就好了,咱們可以用暗示或畫來傳達真正的意思,讓他們從表麵上看不出問題。”他的話老獸頭不認可,搖著頭說:“難!兩營不準互通信簡從一開始就定死的,到了秦王政這裏能鬆嗎?再說如何鼓動?”豐法獸撫摸著額頭沒話說,還沒從這個不解的難題中出來,玄風角獸又悠悠地說了一難題:“落腳點也沒有,就是逃出去該往何方去呢?”

“還有咱們沒錢,出去肯定首先要花錢買糧呀買被呀買……反正安頓下來才能做事賺錢。”巨彤角獸急急的接口說聲音又尖又細,角律搓搓耳埋怨著:“你說話能不能粗點,我耳朵很靈敏受不了你那尖聲。”“今天事大,我不跟你計較。”巨彤角獸大度地說,角律反而有些難堪地笑笑。

“唉,難題一個接一個就是沒辦法解,我都有些喪氣了!”霆樹眼望著大家,“你們能不能說出點讓我燃起希望的話來。”

大家沉默著、沮喪著,老獸頭失望的收起目光轉身想走到床邊坐坐,站了半天已是腰酸背疼,手剛捶了一下腰停住了,身邊這個還沒開過口呢,一直緊蹙著眉頭深深思考的樣子。老獸頭望著他又象是怕吵醒他思考似的輕聲說:“磊兒,你至始至終沒開過口,你在想什麼能說說嗎?”

“我覺得咱們一次性全都逃出去難度大不現實,如果咱們還沉於這不切實際的幻想中永遠逃不出去——”

“拓磊,你能不能不拐彎抹角啊,我都快急死啦!”角律急躁地打斷話,老獸頭不滿的看他一眼:“好好聽就是了,插什麼話!繼續說吧,磊兒。”

“咱們可以想怎樣先逃出去一部分人,有人在外麵許多事就好辦啦——”

“你這才不現實呢!你忘了‘逃一人各邊殺十人’”固鈞剛插完話就給歲角獸伸手拍了一巴掌。

“我當然知道這一條,如果是陪葬獸、鎮墓獸從密閉的壽陵裏逃走,你說還會有人被殺嗎?”

有門兒!大家一聽這話全都振奮的眼前一亮圍住拓磊,豐法獸興奮地說:“你的意思是從寢陵裏打主意,挖暗道讓那些做陪葬獸的從那暗道裏逃生!”

拓磊點頭說道:“這壽陵雖然是已修了二十五年之久,其實在咱們到這之前的那九年也不叫做,停停挖挖根本沒個樣子,連規模都談不上,呂相死後咱們給調到這可沒做幾年秦王開戰,又調動了大批工匠走,就連咱們營都給調去了一半人,這兒一直人手不足,工程依舊進展緩慢也沒人督促,隻是近這兩年才開始重視起來下了許多命令,看這樣子這壽陵規模會越來越大,做的難度在加碼,這麼大的陵墓規格又如此高,咱們會被選作陪葬獸的人一定不會少於兩百人,求情毫無用處,好,既然無用那麼咱們為什麼不自救,咱們是幹這個的,自己救自己隻要開動腦筋難道做不到嗎?”

“對呀!兆域圖出自咱們,機關設置也是咱們設計安裝,許多地方隻能咱們做別人做不來,咱們做事旁人不準打擾,就是一點如何瞞過守護兵和監事?”霆樹興奮極了幾乎是高聲叫著說,角律拍他一下:“還有其他人就不防啦!假如真逃出去了首先讓他們去想辦法救育獸營裏的孩子和老人,對了育獸營在哪裏不知道哇,怎麼查到呢?”

老獸頭忙答道:“這個交給我吧,我過去後可以觀察星星太陽方位來測定育獸營方位,然後由來這的小獸告訴你們,你們就可以從地圖上查到了,出去後找到,然後盯著這個營的動向就不成問題了。”

“可聯係還是問題?”玄風說。

“不是問題,兩個營就由他們來聯絡,可以在道路上畫畫等別的方式來聯絡,別人懂不了咱們懂,好在咱們都是麵具示人沒人認識,他們出去後,別人認不出咱們卻認的。”老獸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