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琪芳心一定,道:“相公,我……我懷了你的孩子了。”
“什麼?!”張白聽罷渾身似是被電擊了一般,這感覺殊為難言,似乎隻在初戀那回兒跟女友接吻的時候才有過一次,心裏忽然間先是激動,狂喜,隨後又覺得肩上的膽子愈發沉重起來。他思維之迅,少有人能跟的上,倏然間想道:若是此去京城,不得成功,丟了自身性命也就罷了,若是連累寧琪也死了,那可是一屍兩命。
他原先隻想讓寧琪陪著去京城,是被腦中的綿綿情絲衝昏了頭,且他向來自信的很,是以也沒壞的方麵去想,但陡然寧琪說自己懷了孕,有了兩人的孩子,張白心神劇震之下,不知不覺開始重新考慮起來。
寧琪見張白倏然間沉默起來,輕聲問道:“你……不喜歡麼?”張白捧起她俏臉,使勁的親了一下,喜道:“怎麼會不喜歡,我是太高興了,高興的說不出話了。”
寧琪這才淡淡一笑,柔聲道:“師門待我不薄,待我寧……寧家,更是恩重如山,若不是師父,我也活不到今天了。我害死了師兄,又害得此次行動失敗了,真想死了算了。可又舍不得我們的孩子,我原本想,等把孩子生下來,就托人拿這你送我的東西去找你,可是都怪你,說得我又舍不得死了。”
張白不禁想起那夜的情形,苦笑道:“你這小妮子,真麼老是想著死,那晚跟我說,說什麼跟我做了夫妻,然後就要咬舌自盡,現在又說把孩子給了我,又要自盡。往後你再敢這麼想,就罰你給我再生一個。想一次,生一個。”
寧琪羞道:“你當人家是母豬麼?”張白笑道:“誰是母豬了,你是母豬我豈不成了公豬?你是想變著法兒罵我呢,還是自己想當母豬?”
寧琪啐道:“你才想當母豬。”張白道:“那你是想變著法兒罵我了?好啊,好啊,該罰,就罰你再給我生一個,不過,要是你這胎生的是雙胞胎,我便饒了你。”
寧琪情知他再說下去,天知道他還會說出什麼亂七八糟的羞人話,打斷道:“別再說了,我陪你去金陵。但我總覺得心裏難受,我這般做,豈不是成了無情無義的人,你會不會瞧不起我?”
這小妮子,就喜歡鑽牛角尖,張白開解道:“當然不會。你若是離我而去,才是無情無義的壞女人,我不僅恨你,而且……”
“而且什麼?”這被張白恨,寧琪倒不太在乎,決不能被張白看清了。
“而且想你。誰叫你壞都壞的那麼漂亮,實在是罪過。”張白神色坦然,宛如嘴裏說得不是這些撩人的情話,而是《論語》、《孟子》一類的聖賢之書。
張白越說越是大聲,原本極為私密的甜言蜜語,如今倒成了唱戲表演一番,實在令聽到的人開了眼界。女子聽了均想:這人果真臉皮厚如城牆。男子卻是想:原來漂亮小妞就是這樣到手的。
這時隻聽轟的一聲,金家的大門被一腳踹開,門口站著幾個官兵,凶神惡煞,吹眉瞪眼,又瞧見寧琪這麼個美貌驚人的女子,更是眼睛一亮,暗罵道:那小兔崽子,怎麼忘了一個,明明是兩個小妞,怎地就報上來一個?難道是想私吞不成?回去得好好教訓一下,這還反了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