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決一聽自己已被下了毒,臉色大變,冷道:“你這婊子。無情無義,本太子豈能饒你性命!”
張白心中王決此刻還沒發作,顯是毒性不深,向秦畫問道:“什麼毒,你怎麼下的?快說!”王決聽張白語氣,似乎還有的救,立道:“師父救我。”這幾日跟張白後麵,看張白行商的本事,他愈發覺得張白是個無所不能之人。此時一聽自己剛才飲下的是毒酒,心中萬念俱灰,而張白的話又給了他一絲希望。
秦畫也希望太子能救,太子由死轉生,心裏一高興,說不定就答應了放過相公跟她自己的性命。忙道:“是砒霜。我手上跟衣袖上都沾了砒霜粉末,剛才倒酒的時候,融進去一些。”姚九日拉起她衣袖一看,沒被酒水浸濕的地方,果真能看到一些細小顆粒,狀如細沙,色呈冰白。
原來本來秦畫準備再過幾日,把王決迷得神魂顛倒,暈頭轉向之時再行下毒。豈料剛才宴席之上,王決不經意之間,流露出去意。秦畫心知一旦王決離開杭州,自己便再無下手機會。是以張白一來,她恰好借機去拿酒,在手上衣袖上抹了砒霜粉末。伺機給王決一人下毒,而其餘之人無辜的很,秦畫並沒一道毒死的心思。
關於砒霜,張白略知皮毛,隻曉得砒霜的致死量極低,一點點就能置人於死地。好在剛才酒水一衝之下,隻能融入極少量的砒霜。張白好歹學過一些基本應急之法,知道中毒以後,首先需要洗胃。
不一會兒,羅蕭跟報信之人回到包廂,端來一大盆溫鹽水。張白將桌上一碗魚湯倒了,舀起一碗鹽水,道:“馬上喝了,直到喝不下,喝得肚皮發脹,然後摳舌根,摳喉嚨,能吐多少吐多少,吐完接著喝,喝完這盆水。”
王決看著銅盆實在不小,這一喝一吐,也不知要來多少次,實在要命的很,但若是不照做,隻怕現就給毒藥要了命。不假思索,立即將那碗鹽水咕咚咕咚幾口喝下……
姚九日道:“賢弟懂得還真是廣的很,這娘們如何處置。”那日姚九日答應跟張白一道幹大事,明為張白結拜大哥,實則成了張白的得力能助。但凡遇到大事,自然要跟張白請示一下。
這等萬中無一的絕色美人,張白很真狠不下心就此殺了,說道:“暫且留她性命。”
姚九日譏笑道:“這唐大才子也當真是天真幼稚的很。孝康王那老狐狸叫他去毒害太子,說事成之後便委以重用。殊不知他若真毒死了太子,老狐狸會留知曉此事的活口在世上麼?有此可見,皇上懶用這唐大才子,並非是因為沒發覺唐大才子的本事,恰恰相反,是皇帝看透了唐才子,叫他去寫詩作文,可算是物盡其用了。”
秦畫想出言為情郎辯解兩句,無奈姚九日說的在理,她欲辯無言。其實唐彥也並非那等愚鈍之輩。隻是他入仕心切,為孝康王以好言哄騙,被迷了心竅。所謂一葉障目,不見泰山,便是這般。
王決一心求生,這般先喝再吐,雖是難受之極,但他一刻不敢耽誤,片刻功夫,便喝下了半盆。地上也吐了一大灘,酸臭難聞。
張白見那幾名陪酒的姑娘早已嚇得亂了心神,目光渙散,一時為如何安置這幾名姑娘發愁起來。想了半晌無果,實在不忍痛下殺手,便道:“羅蕭,你去跟老鴇說,就說我張白找西湖居要一艘畫舫,不需什麼丫鬟,我要賞月遊湖,飲酒賦詩。越快越好,先付五十兩銀子。”話畢又指了一下報信之人,轉向董平卓道:“你跟這位兄台一起,去打聽打聽,杭州最出名的大夫是誰,就說有人誤服砒霜,吐出多半,叫他帶上藥物,把他給我請來,請不來便綁來。直接綁到西湖邊上等著。”董平卓跟那報信之人齊聲答應,急忙遵命去了。
姚九日瞧見張白臨危不亂,出招有秩,不禁暗為欽佩。心中想到:我姚九日此生效命兩人,王丞相跟賢弟,都是一等一的能人,不枉此生了!
這會兒王決終於將那一盆鹽水喝了下去。此時喝下去的鹽水,吐出來的還是鹽水,並無其他雜物。忽聽有人輕輕叩門,一個聲音道:“大哥,是我。”
張白開門讓羅蕭進來,問道:“如何了?”
羅蕭道:“大哥的麵子,還用說嘛。老鴇叫人在門口侯著呢,叫我來喊大哥下樓去,自有人領我們去西湖岸邊上畫舫。”
姚九日聞言吹了個怪異的口哨,一下子功夫,便聽有人在門外道:“四弟,出了什麼事了?”
姚九日道:“什麼四弟不四弟的,老子的聲音還記得麼?都進來吧。王決有難,你們四弟裘衣錦去喊大夫去了。快快進來相助。”說完示意張白前去開門。
進來三人,正是王鳴派來保護太子的四大護衛中的三兒。三人瞧見王決麵色青黑,猶在幹嘔,吐出清水一般的東西。三人心下駭然,齊齊跪下,其中一人道:“屬下該死,求太子殿下恕罪。要屬下如何,請太子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