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小自己想不出來,但她總覺得張白可以。隻因在星沙之時,張白常有驚人之舉,漸漸令她心折不已。
但張白心中也沒什麼主意,隻好道:“這個嘛,還要看蘇老爺子的意思,我上門提親之後,看看令尊如何回應,再做打算。”
這話說的有些道理,蘇小小點了點頭,道:“公子,你連小小的臉都親了,千萬不能負了小小,否則小小生生世世都恨你。”
她說了這番話,臉上幾分決絕之色,看得張白心頭一凜,道:“我愛你都來不及,怎會負你?我隻要你生生世世都嫁給我。”
蘇小小羞澀道:“你想的倒美。”
“說什麼呢?”張白捏起小小臉蛋,佯裝氣極敗壞的樣子,道:“你幹不幹?”
“不幹!”
“氣死我了,到底幹不幹?”
“唔……你這登徒子……唔……”
“小姐小姐,小姐小姐……”青荷小手直敲房門,急聲道:“三叔叫你馬上去前廳,叫張公子也一道去。”
張白這才放開蘇小小,兩人一番熱吻,吻到蘇小小渾身發熱。這丫頭初次接吻,生澀的很,張白儼然成了啟蒙老師,教學相長,為人師表,其樂無窮。
蘇小小應道:“我聽到了。”繼而對張白道:“小小要穿衣裳了,公子,你出去一下吧。”
畢竟青荷在外頭,張白若不出去,小小的確難堪的緊,便道:“我在外頭等你。”言罷轉身出門。
小小本以為依張白的性子,勢必要賴著不走,不料他這次如此聽話,想到情郎如此通達自己心思,小小心裏愈發甜蜜。
小小穿好衣裳,出了閨房,臉上紅霞未褪。青荷瞧得眼睛一亮:小姐今天格外好看!
三人趕到前廳,隻聞哭聲一片,蘇三叔望見小小走來,哀聲道:“小小侄女,老爺……老爺去了。”
蘇小小原本心情明朗無比,聽了這話,刹那間又落到萬丈深淵,腿上一軟,險些兒站立不穩。張白急忙扶住了她。
蘇小小望著地上,眼神空洞,似是沒了魂魄,嘴裏含糊不清的道:“爹,你就這般去了麼?就這般去了麼?”
張白得知蘇老爺子去世的消息,也不禁心中巨震。場上哭哭啼啼一片,哀不忍聞。
蘇三叔走到張白身前道:“今日不便招待,還請張公子改日再來,蘇某自當陪酒謝罪。”
張白道:“蘇三叔見外了,若是蘇家生意上有何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說出來便是。隻要三叔信得過張某,張某決計不會叫人失望。”
蘇三叔心知張白放出此言,也是因為蘇小小的緣故,回道:“如此先行謝過張公子。”
張白道:“不必言謝。”
蘇小小仍由張白扶著,此刻已然站穩,張白放開蘇小小,在她身前低聲道:“小小,天塌下來有我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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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登高樓,高有七層,頂層上四麵開窗。放眼整個杭州城,能高過此樓的,也沒幾座。
坐在樓上,雖不能俯瞰杭州城,但確實有一種俯瞰眾生的感覺。樓上坐著兩人,分別是王家主事王銳和其弟王鴻。
兩人桌前擺著一壺小酒,一小碟花生,僅此而已,並無其他。
王銳眯了一口酒,道:“昨晚跟他沒談好麼?”
王鴻搖頭道:“我看的出來,張公子八成對蘇家小姐有些意思,是以為了她,假借醉酒,避之不談,寧願選擇跟蘇家合作吧。”
王銳放下酒杯,踱到窗前,說道:“你可知為何當年爹要建這座登高樓?”
王鴻杯中酒已盡,又斟滿了一杯,答道:“當年這登高樓乃是王家的標誌,也是杭州第一高樓。”
王銳道:“這是其意之一,還有一層意思,你卻沒領悟到。”
王鴻立時神色恭然,道:“哥哥請說。”
王銳這些年來縱橫商場,少有敗績,王家如今已是當之無愧的江南首富。在王鴻眼中,他無疑是世上最厲害的商人,即便是蜀國的萬商申,傳奇一般的人物,都被人捧到天上去了,但依王鴻看來,未必比得上其兄王銳。
王銳走到另一麵窗前道:“心懷一城,便能做一城的生意;心懷一省,便能做一省的生意;心懷天下,便能做天下的生意。登高望遠,身在高處,心也要在高處。眼界不禁要高遠,也要廣闊,換一窗戶,變化一世界,你可明白了?”
王鴻聽得心中悟然,道:“多謝二哥。”
王銳又走回桌前,抓起幾粒花生,道:“那張公子為何要跟蘇家合作,你再說說看。”
聽了這話,王鴻嘴裏的花生嚼了一半,將要吞下,卻沒吞下。王銳淡然一笑,道:“不急,來,我兩先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