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白聽他挖苦,很是不快,這富家公子揮霍金山也就罷了,偏偏無比光彩的樣子。當下也是不屑道:“不知蘇公子的銀子,是自己賣字畫賺來的麼?”
蘇小小道:“蘇某雖然不成器,還沒落魄到那步田地。”
張白笑道:“這般說來,那蘇公子是家中富有了?”蘇小小得意道:“家中勉強不算貧窮。叫張公子見笑了。”
張白道:“確實可笑。”蘇弦先前給張白氣的慌,一心想打擊張白,此時以為張白當真覺得蘇家沒錢,笑話起蘇家,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施怡雪也覺得張白有些孤陋寡聞,連蘇家都不知,不過,蘇弦那般失態狂笑,瞧上去也很令人厭惡。她哪裏清楚,蘇弦這般失態失智,都是因她而起。
待蘇弦笑完,張白接著狂笑起來,跟蘇弦如出一轍。令施怡雪愈發疑惑,這兩人今日都怎麼了?張白雖一貫自覺在美女麵前心境不亂,但此時給蘇弦一帶,不知不覺之中,心態也生出變化,也變得無知好鬥。
張白狂笑道:“據我所知,蘇家如今的開銷,都是來自蘇小小姑娘生意所賺。蘇公子堂堂七尺男兒,自己賺不了一分一毫,花的銀子,竟是靠自家妹妹賺來的,如今還這般得意洋洋,處處炫耀,真叫張某開了眼界。”
這話一出,施怡雪心中第一次對蘇弦生出鄙夷。蘇弦愣在當場,羞愧不已,卻又無話可說,瞧見施怡雪臉上不屑之色,隻想當場殺了張白。
張白笑罷喘息不止,山風吹來,刮麵生寒,張白立時察覺自己方才失態了,心中歎道:看來有句話說的不假,跟什麼樣的人作對,自己就什麼德行。跟孝康王玩手段吧,說不定哪天就成陰謀家,跟這笑傻逼叫板,還真就成了傻逼。
蘇弦這幾年來,時刻獻殷情,施怡雪初時年幼無知,不覺有異,時間一久,漸漸將蘇弦當成哥哥一般,雖然後來察覺蘇弦的那份心思,但也不好開口明說。此時施怡雪見蘇弦懊悔不已,無地自容的樣子,心中也想幫他,道:“蘇師兄鑽研學業,自然無暇去理那等俗雜之事。”
張白眼下一來不敢得罪施怡雪,二來剛才想到那些,根本不屑跟蘇弦一般見識,懶得理他,道:“雪兒姑娘教訓的是。”
張白這番恭敬的樣子,施怡雪也不習慣,隨即想通,張白是怕自己反悔不幹,心中暗自罵了聲“勢利小販”。蘇弦聽到施怡雪給自己說話,受寵若驚,但張白方才的話,的確令他有些悔悟,當下感激看了施怡雪一眼,道:“張公子說的也沒錯,是我沒用了點。”
聽了蘇弦那句話,張白也覺得蘇弦比想象中強一點,還是低估了他。這時忽地瞧見環廊那邊站著一人,正含笑看著這邊,見張白望了過去,麵上閃過一絲尷尬,笑著走了過來,道:“房契在此,那宅院公子盡管住進去吧。雪兒也不是小氣的姑娘,她留下的東西,明兒取來便好了。”
看來方才的那些風波,這老頭或多或少知曉一些,這老頭不錯,跟我張白有相同的愛好,來日不可限量。反正張白沒丟多大的臉,也不太在意,接過房契道:“這房子的價錢,院主盡管說,張某還不缺那點銀子。”
施華文也不客氣,道:“那房子還算大,隻是幾年不住人了,須得修葺一下,六百兩便成。”張白一聽大驚,看來這個時空的物價自己還沒摸清,錦繡年華閣的一件衣服都能賣上百兩,難怪當初那些人驚訝無以複加了,看來自己開創了這個時空的頂級奢侈品消費時代。
蘇弦心中忐忑,生怕施華文聽見了剛才那些話,緊張至極,道:“老師,學生近日課業有些疏懶,該去補足了。”施華文極有深意的看著他眼睛,道:“蘇弦,下午有位王先生,說來還是你跟雪兒的師兄,你也來見見他吧,對你日後的誌向,或許有些幫助。時機難得,你好好把握吧。”施怡雪聽倒那王先生,神情有點不自在。
蘇弦也是明白,那王先生身份必定非比尋常,心裏滿是感激,道:“多謝老師。”
施華文看著蘇弦上山的背影,先是搖頭,而後微微點了點頭,長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