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弦沉默半晌,忽道:“為官之道,也要像張公子那般,目中隻有銀子金錢?”
施華文深吸一口氣,言語之中,已然透著一絲失望之意,他也知蘇弦平常並非愛鑽牛角尖的,今日這般反常,定是心中有些妒忌那張公子,或是清高的很,絲毫不把低賤生意人放在心上,當即道:“自然不是,你仔細體會,今日便說到這裏吧。”已不想再跟蘇弦探討這些,轉對施怡雪道:“雪兒,城北的房子,我是想低價賣給張公子,你還是不願麼?”
施怡雪神情有些扭捏,道:“爺爺,那人有些……有些……,雪兒怕他糟蹋了那屋子。”施華文開懷一笑,道:“你是說張公子有些好色?”施怡雪一臉通紅,不敢抬頭。
施華文道:“張公子年紀雖不過二十,他的心境,依我看來,遠遠高於他年齡。那張公子奔勞於紅塵之中,如今也到了成婚的年齡,少年風流,無可厚非,且在我瞧來,那張公子也隻是心上風流,手腳還算規矩,又不會唐突了雪兒。且這次過了二試的才子,文才都很是不錯,待三試再行篩選,定能選出可造之材,書院欠他人情,那老宅子賣給他,也算略作報答。”
施怡雪心中憤然:“還沒唐突?雪兒的手被他牽來牽去,臉也給他摸過,還老是喜歡說些輕佻話,隻是你沒瞧見罷了。那無恥混蛋,怎會敢在你麵前動手動腳?”嘴上卻默不作聲。
張白聽說到自己,便遠遠的打了聲招呼。施華文立馬笑容滿麵,道:“張公子來了,方才正說起張公子。”
張白故作驚訝,道:“區區張某,能作院主飯後之談資,實在榮幸。”
施華文道:“那城北的房子,張公子如果瞧的上,便住進去如何?”張白神色十分激動,就差哭了出來,道:“多謝院主,今日來書院,正為此事,若是試選還缺銀子,盡管跟張某說便是。”
施怡雪見那宅子賣給張白已成定局,隻得道:“爺爺,我也得去一次,拿走遺在那的東西。”施華文道:“你幾年沒去過,怎會有東西留在那裏?”
施怡雪辯道:“那是搬過來之前放的,爺爺自然不曉得,去了也找不到。”施華文腦中一回想,道:“當爺爺老糊塗了麼?那年你在柳樹下挖了一下午,想必是埋了什麼物事吧。”施怡雪神色一驚,道:“爺爺竟記得?”
施華文跟施怡雪說起她童年之事,童心也被帶起,笑道:“你是爺爺的寶貝,怎會忘了你的事?”
張白心想這老頭年輕的時候,也不比我張某正經多少。施怡雪嗔怪似的看來施華文一眼,道:“爺爺又當著外人亂說。”施華文嗬嗬笑了幾聲,道:“恰好老夫今日閑的很,這就取來房契,張公子隨便給個數便成。”
張白道:“那可不成,那宅子能值多少,張某分毫不能少給。”蘇弦聽罷在邊上哼了一聲。施華文道:“蘇弦,張公子文采也不差,有空好好討教,也是不錯。”蘇弦也不說話,隻是瞧著張白,目中怒火狂燒。
張白也納悶,那小子不是揚言要在這老頭麵前揭我老底麼?怎麼看樣子還沒動手,不過最好還是不說的好,省的我去解釋,當下笑道:“哪裏哪裏,蘇公子的才學,張某隻有佩服的份,院主抬舉了。”
施華文微微一笑,道:“你三人在此等著,我這便去拿房契。”說罷徐步走了。場上隻剩下張白、蘇弦、施怡雪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