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白一直扭著頭看,頭也不回,道:“很好,相當強大。”
“強大?”孝康王品味片刻,笑道:“很奇怪的詞,不知今晚晴晴姑娘,可否勝過那韓姑娘。”
張白想也未想,道:“定能勝過這韓姑娘。”這話說的極為肯定,金玉、李飛雲俱是一驚,這人明知道他是王爺,還敢口出狂言,韓姑娘這般了得,師晴晴哪有必勝之理?
孝康王也是一怔:“張公子如何有如此口氣。”
張白轉過頭來,道:“在下於商道之上,難免貽笑與行家,可論起風花雪月,卻還有些自信,晴晴今晚所獻的表演,乃是在下出的點子,自然必勝。”
孝康王見張白自貶生意本事,也知張白差不多猜出自己今晚來意,暗罵一聲狡猾,正色道:“好大的口氣。也罷,找你來此,本想現在便說,現在卻變了主意,等晴晴表演之後,看看結果如何。”
張白問道:“為何要等晴晴表演之後?”孝康王笑道:“若是晴晴勝了,便是你勝了,勝者有功,自然委命更重。”
張白聽到“委命”兩字,也知今晚躲不過,但孝康王眼下不說,他自然不會自己提起,報之一笑,道:“這些風月手段,上不了台麵,更論不上功勞,先生言重了。”
孝康王神色不冷不熱,道:“看看再說,韓姑娘要唱第三段了。”
當下看向台上,韓淑清又換了種樂器,這次卻是古箏,雙手一陣輪彈,曲調輕快,眾人皆以為冬去打春了,冰雪消融,又是一年。女子懷春,自然更加思念心上人。
韓淑清換了三種樂器,種種精通,造詣之高,著實令人驚歎,意境之中的柔弱女子,更是勾起聽客之無比憐惜之情,自古以來,美人的眼淚,可使英雄不吝一腔熱血。
但韓淑清不僅是技藝超凡,歌喉也是萬中無一,猶然淩駕於師晴晴之上,其人又是極美,一時實在挑不出缺點。韓淑清彈了段引子,朱唇一動,歌曰:
妾字柔,不敢揮毫寫春聯,失了君家男兒氣。
三更寒,冬雨濕冷人更孤,夢中一陣叩門聲。
不願夢醒懶起身,等君啟門輕責語。
又夢風雪夜歸人,口中娘子不歇停。
驚了妾夢,揉眼一看,軒窗之外,夫君萬樹梨花中。
第三段出人意料,詞中所言,仍是冬天,不過意境中的女子終於等來了歸人,雪覆樹枝宛若梨花,心中歡快,即便寒冷的冬季,也如暖春一般。
三段完畢,不同於焱姑娘的僅僅一首訴情之曲,韓淑清這三段差不多講述了一段故事,且是圓滿結局,深得聽眾之心。期間換了幾種樂器,銜接得甚是精妙,卻並無湊數之疑。故而比之焱姑娘,高下立分。至於那春歡樓的鄭旦,雖令人眼睛一亮,但到底帶不走聽客的心思。雪姑娘,隻是彈了箜篌,雖然好聽,卻憑顯單調了,而雪姑娘的媚人之處,恰好在於其對嫖客欲拒還迎的青澀模樣,在舞台之上,發揮不了絲毫作用。
技藝雖絕,張白無心再聽,隻因韓淑清下了圓台,上場的便是自己了。當下對孝康王道:“既然這般,在下如今有事須得離去片刻,望先生不要介意。待晴晴唱完,即刻過來。”
孝康王道:“你自便吧,算你欠下一個人情。”張白心中奇怪:孝康王這般說,顯是意在告訴自己,等下要還個人情,但他堂堂王爺,有話直接吩咐就是,何必跟我繞彎子?心中尋思著,張白起身走了出去。
李飛雲心裏納悶至極,終是忍不住問道:“王……先生,那事先生直說便是,張公子即便再如何狂妄,定不敢抗命不從。”
孝康王道:“此人花樣極多,奇思妙想,信手拈來,於商道之上,確是有些本事,如今如魚得水,好不得意,隻因他目前尚未遇見強手,若是遇上精明蜀商,如商萬申之類,未必能討得了好。我聽聞他買下了一處蘇家錢莊,想必之後便要開錢莊搶蘇家的生意,蘇家那丫頭,本事很了得,反正離歸京還有些日子,我便瞧瞧他能否鬥得過蘇家那丫頭,再做定奪不遲。”
不消片刻,便見張白站在台上,隻令眾人大感詫異:這花魁大賽,那張公子上去做什麼?隨即便聽有人喊道:“好個張公子,不愧為師姑娘的入幕之賓,此時是來為師姑娘造勢的罷?”也有人道:“牡丹院的韓姑娘,容貌絕色,才藝無雙,張公子可得擔心了,這花魁紅牌,今日怕要被挑去嘍。”不僅在星沙商界,在星沙的青樓常客嘴上,張白早已成了熱點。
孝康王道:“本以為下麵便是師姑娘,也不知那小子搞什麼名堂。”而後歎道:“唉,當年形式所迫,救不得師大人,六弟還算良心未泯,放過了師姑娘,明天便收師姑娘為義女,帶回京城,也算安慰師大人在天之靈。反正跟六弟鬥了多年,不在乎多些磕碰。”語氣雖悲,嘴角卻不經意顯出幾分邪氣。
ps:本章之中的歌詞,是塗鴉之作,切莫較真。不是宋詞不是元曲。呃,是人山華九體的歌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