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丁童這句話,張白心中稍稍放心,因為可以看出,丁童並不是那種死心眼不服他人的主,要不然想將他收服,簡直難比登天。
張白道:“承蒙丁兄看的起,實在榮幸。不過,丁兄可有興趣,跟張某做事?”
雖然張白的確讓丁童覺得深不可測,但丁兄畢竟是一堂之主,少不了幾分傲氣,真要他投奔張白一介商人,多少有些不服氣,但又不好直說出來,傷了兩人的交情,隻好道:“如今已在湘漕幫,有些不便。”
張白道:“無妨,若是丁兄按張某所言行事,不出二十天,便能坐上湘漕幫的幫主。張某的意思,今日不妨明說了,也不是要丁兄脫出湘漕幫,而是要丁兄幫忙掌控湘漕幫。”
丁童聽得有些惘然,問道:“還請張兄說明白一點。”
張白道:“也好,張某今日說的這些話,在旁人看來,實在是瘋言癡語,丁兄忍住聽完,沒拂袖而去,張某感激的緊。張某有句話,萬惡之源,唯錢而已。不知丁兄覺得如何?”
萬惡之源,唯錢而已!
丁童心中默念幾句,忽地拍桌叫絕,歎道:“張兄此話,精辟之極。”
張白微微一笑,道:“多謝誇讚。做官為何?榮華富貴而已。燕國覬覦江南富庶之地,魚米之鄉,也重在一個‘富’字。仔細想來,萬種爭端,千般矛盾,皆是脫不了一個‘錢’字,張某不求身居高位,也沒造反做王的念頭,隻想掌控天下之錢,而後,錢掌天下!”
丁童微微**,顯然是為張白所言驚住了。
張白笑道:“待到那時,天下還是如現今這般,但各國之間,皆為錢所製,各國君王仍是高高在上,但若想發起戰亂,禍及百姓,首先要問我張某是否同意。”
丁童乃是聰明之人,張白的話,乃是前所未有,想也不曾想過的。但無異於醍醐灌頂,他反複一想,似乎一切事端的根源,確實都能跟“錢”字扯上關係,張白的話,說是癡狂之語,隻怕也沒人反對,但細細想來,中間仿佛隱藏極深的道理,一時無法想透,諾諾應道:“張兄驚世之語,令丁某開了眼界,容我考慮。”
張白不禁有些啞然失笑,能達到這個效果,實在出乎他的意料,思索片刻,也是明白了:這話若是跟姚九日說,效果絕對要差很多。因為在張白分析看來,姚九日雖然見的世麵廣,但他受到儒家傳統思想的影響很深,一時絕無可能接受張白這等無比另類的思想。可丁童不一樣,他在星沙混亂的環境之中混出來,就經曆而言,腦中現有的儒家觀念,也是來自他人言行舉止,有限的很,而且錢對於他的意義和影響,不難想象。所以張白的這些話,他並沒有多大排斥感,相反,張白的說話的語氣和一些論斷,甚至讓他覺得有些可行性。
當然,若想他馬上信服,扭轉他的觀念,絕對是癡心妄想,但眼下的狀況,張白大感滿意,笑道:“也罷,那些話有些費解,眼下不妨先說了,今晚叫丁兄前去極樂閣,並非僅為玩樂而已。過了今晚,一夜之期,丁兄仔細考慮一下,明日早晨,給個明話,是否答應按照張某的計劃,取代湘漕幫幫主之位,待丁兄當上幫主之時,再行決定,是否跟張某一塊,去做那驚世之事。”
給他一個緩衝期,張白有信心搞定他。嘿嘿,今晚就讓他瞧瞧,錢跟權之間,那微妙的關係。
丁童今日之所曆,比之以往那二十二載,更是驚心動魄,張白話說到這個份上,他也其他可言,點頭道:“張兄,丁某有句話,絕非吹捧拍馬之語。張兄實乃天下第一奇人。”
張白道:“天下第一奇人?丁兄妄語了,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唉,還以為你要說我是天下第一帥人呢,真讓人好生失望。
丁童道:“此言差矣,觀長江,便可斷言,此乃天下第一長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