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醒來之時,張白發現枕上淚痕猶在,看來在夢中哭的不輕,張白揉了揉眼睛,自嘲的道:“看來我在夢裏麵,還是比較軟弱的。”換上齊三借他的自認為最好的衣服——一件沒有補丁的粗布長衫,估計齊三隻有在過年的時候才舍得穿。張白穿衣的不習慣的拉扯動作讓齊三驚的嘴巴張的老大,生怕張白扯壞了他的衣裳。
齊三今天也沒去幹活,笑滋滋的走在張白前麵,帶張白去城裏的當鋪典當東西。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張白也不敢掏出手機來看,反正是感覺太陽在空中畫了一個大弧,途中吃了一次幹糧,終於隱約看到城門了,城門上頭赫然兩個巨字,星沙。21世紀的長沙?張白終於有點熟悉的感覺,畢竟21世紀的他,也在長沙住過幾個月。
懷著一絲激動的心情,張白進了星沙城。在那個小村待了二十來天,張白還是覺得星沙城比較繁華的,能看到不少三層的樓閣,比起那小村的茅屋和偶爾幾間土房,星沙城實在是太牛逼了。張白立時有種想吃湘菜的衝動,不過隨即又想到這時候有沒有辣椒還說不定,馬上斷了這個念頭,趕忙對齊三道:“齊兄,不知當鋪何在,我想快些兒去,省卻一番心思。”
齊三肯定樂意,不過這星沙城他也沒來過,而且他不識字,也不好找,當鋪在哪他也不知道。無奈之餘,兩人隻好挨家兒找,還好張白發現街上偶爾看見一些字匾,大致上跟現代的繁體字相同,在21世紀看了那麼多繁體字幕的電影,基本上也都認得。
在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終於找到了當鋪,那個大大的“當”字,簡直比“帥”字還要帥!張白急忙走了進去,生怕當鋪打樣了。當鋪的夥計見張白進來,也沒什麼好態度,大概是看了張白的衣著,想來也沒什麼好東西,又看到了齊三,更是皺眉。
張白也不管他什麼態度,走到櫃台邊上,正言道:“這位……這位夥計,這個東西,你倒看看,能值多少銀兩?”
那夥計麵露不屑之意,心道:“能當個百文錢,便算是走運,竟想當些銀兩,可笑之極。”嘴上卻沒說出來,不耐煩的道:“何物要當,先拿出瞧瞧。”
張白當即自口袋中抽出一張一百美元,亮給那夥計。那夥計原先以為他要當些衣服之類的東西,見那一百美元,頓時睜大了眼,心中驚疑:“這是何物,怎的從未見過?”不過長期的當鋪工作經曆讓他在任何關頭都不忘壓價,當即道:“五十文,如何?”
張白心中無語了,這小夥計不是一般的強悍,不過張白堅信自己比他強悍,連忙一臉鄙夷之情:“豎子不識珍寶,還是請掌櫃出來罷。”
那夥計見那薄薄的東西確實不一般,且那人神清氣高,隻怕非是簡單人物,道了聲:“稍等”急忙跑進內房,不過多時,便瞧見一名中年男子走了出來,跟電影中的清一色的胖子掌櫃完全不是一回事。那人眉清目秀,一身文氣,皮膚白皙,在現代絕對是個標準的小白臉。
張白笑道:“想必閣下便是掌櫃的,且瞧瞧此物。”他故意不說“且瞧瞧此物,能值多少銀兩?”,意在讓那掌櫃產生一種錯覺:此人知曉此物價值,隻是想欲我先行報價而已。
掌櫃伸手接過,仔細摩梭,先是一陣詫異之色,隨即淡定下來,平聲道:“此物不凡,十兩銀子如何?”
張天淩不知道十兩銀子在這個時代的購買力如何,隻好回頭看看齊三,但見齊三早已激動的不像樣子,就差流出口水了。
張白心中一樂,嘴上卻道:“掌櫃的莫要戲耍在下了,區區十兩,便跟白送給掌櫃的一般。”那掌櫃心裏也是迷糊,那東西他從未見過,但做工精細,手感不凡,定是價值不菲,可他看張白一身窮酸,身後隨從更是不堪,所以報了個十兩銀子,覺得張白定然欣然受之。而張白此番言語,倒讓他鄭重起來,仔細觀摩紙幣,過了半晌,忽道:“此物既非珍珠瑪瑙,也非是名家字畫,隻是做工有些考究,值不了許多。三十兩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