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縷陽光還沒照在層層疊疊的枯黃的樹葉,月光還沒有散開,天灰蒙蒙的,秋風起,漫天打著璿兒的落葉如蝴蝶翩翩飛舞,給這片本就貧寒的天地更增加一份蕭瑟。
這是每年的十月份,秋意襲人,村子裏的農民早已秋收完畢,這本該是一年之中應該歇息的光景,可早早的村子裏的一家煙囪已經冒起炊煙,這個季節,恐怕就是為了孩子……
破舊的土屋前,一頭老牛在低頭喝著主人昨晚準備好的吃食,這季節蠅蟲已經很少啦,可老牛依舊甩著尾巴,仿佛這已經是它的習慣。遠處的風景被夜色包圍,看不明了。
土屋內亮著一盞油燈,從門縫和窗戶吹進來的秋風把燈火吹的搖搖擺擺,仿佛隨時都會熄滅。女主人張羅著一家的早飯,油煙嗆得她直咳嗽,左手也顧不得擦一擦熏出來的淚…
“飯快點兒,今天這可是大日子,可別耽擱啦”廚房裏走進一個中年男子,風霜在他臉上早已布下印記,一身粗布衣服。伸出一雙結滿厚繭的有力的雙手,輕輕按在女人肩膀。
女人肩頭一顫,哽咽著“快去看看孩子們,該起床了,可別耽誤啦行程”。
男人聽了,把灶膛裏的火刨一下,瞬間火苗劈裏啪啦的旺起來。又從櫥櫃翻出一根燒了半截的蠟燭,借著油燈的火點燃,用手捧著,向著內屋走去。
“爹”屋內傳來一聲脆生生的聲音。
“怎麼醒來這麼早,又不著急,多睡會兒啊”男人用蠟燭照著走過去,借著微弱的燭光看著,床上坐著一個隻有五六歲身高的男孩子,虎頭虎腦,剃著短頭發,一雙眼睛在燭光的照射下閃出光彩…
“想著今天要趕路去拜師,晚上睡不著,早上又醒的早”小家夥笑著。
“我家柱子想早點拜師是好事,來,快起來”說著從衣櫃裏拿出一套新衣服。
“新衣服走的時候穿,我穿套舊衣服就好了,免得弄髒”說著,從床頭拿起一套打滿補丁的衣服套上,一個咕嚕從床上翻下來,穿好鞋子。
“去,把你妹妹叫起來”男人把手上的蠟燭遞給柱子…
柱子輕手輕腳來到另一個房間裏,推開殘破的木門,床上躺著一個女孩子,抱著枕頭睡的正香。柱子看了,把蠟燭吹滅,關好門,又輕手輕間走出去。
“爹,雅兒還在睡覺,今天還要趕路,還早,讓他多睡會兒吧”柱子仰著一張小臉。
“孩兒他爹,把圈裏的豬喂一下,一會兒我也送送兩個小家夥”女人站在灶膛前麵。
男人想說什麼,又停住了,提起一個木桶,走出門去。柱子看看,起身往灶膛填幾塊柴火,看著火勢大起來,道“媽,我去幫幫阿爹”說完便走出去。
這不知是凍的還是怎的,今天家裏的豬也醒的特別早,一大清早就哼哼唧唧,男人正在給加熱豬食的灶膛生火,不一會兒,熊熊的火勢便大起來,往裏麵填幾塊柴火,蓋好鍋蓋,便從口袋掏出幾撮切細的幹煙草和一張紙,卷好後用口水沾沾,借著灶膛的火點燃,慢慢的品著,仿佛珍饈美味。煙霧順著男人的臉龐往上飄去……
一根煙吸完,鍋裏的豬食咕嘟咕嘟也熱起來,男人用手摸摸,感覺差不多,用葫蘆瓢摻一摻,便一瓢一瓢往旁邊的木桶倒。
柱子在旁邊看著,倒也懂事,立馬跑過去,身子往後仰著用盡力氣提起有自己半個身子大的木桶往豬圈走去,隔著柵欄把豬食倒進槽裏,早就極寒交迫的豬哪兒顧得了許多,從窩裏爬起來就吃,發出欻欻的聲音…
過啦許久,天也漸漸亮起來,女人早已做好了早飯,擺好在桌子上。早飯很是豐富,一家人陸陸續續坐好。“雅兒吃飯了”女人高聲叫到。
不一會兒,從屋裏走出一個穿著綠色長裙的曼妙少女,一襲長發,五官清秀客人。慵懶著走到飯桌旁邊,一屁股坐下,夾起盤子裏的一塊雞腿自顧吃起來。
三人也早已習慣似的,倒是男人有點看不慣,瞪著女孩半響才到“沒規律,以後去師門肯定得吃苦頭”。倒是男孩看了,連忙打岔“妹妹些許是餓啦,爹,媽快吃吧,一會兒該涼了”說著把剩下的一個雞腿夾到女人碗裏。
“我不吃,柱子在長身子,柱子吃”女人又把雞腿夾回來。
“長身子?都十一歲的男孩子,看著和五六歲小屁孩有什麼區別,走出去,可千萬別說是我哥哥,我都嫌丟人”雅兒一臉不屑…
“吃飯”男人寒著臉忍住心中的怒火…
“快吃吧,這是今年的新米,快嚐嚐”女人連忙接話。
一場早飯吃完,天已經大亮,柱子和雅兒換好新衣服,男人走出門去,拍拍吃飽的老牛,牽著走到後院,兩個孩子拜師的東西早就在前一天準備好,放在車架上,把牛車架好,拿著鞭子。用手拍打一下牛屁股,老牛似乎知道什麼似的,甩一下牛尾巴便朝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