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呢?”隊長終於回過頭來,卻是跟著聳了聳肩,這會隻見他摘下墨鏡微笑了一下,“西方信奉上帝,神秘的東方也有自己信奉的神明,文明發展至今,每個文明都有自己獨特的信仰,宗教說到底就是一場戰爭,蠶食,吞並,湮滅……有的時候,我覺得這場無形的戰爭比那些硝煙彌漫,觸摸得到傷痕的戰爭都來得可怕也來得慘烈。”
紅眼望著隊長那若有所思的沉寂,適時地保持了沉默,事實上,這也是兩人共處這麼多年下來相同的默契,誰都有著不願提及的傷痛,試著去觸摸那隱藏著的傷痕,不是安慰,而是一種無言的傷害,紅眼很清楚這一點,跟著也不再開口,視線飄向了窗外。
透過那聚散無期的雲層,鳥瞰著腳下的山川河洛,那是一條宏偉的河流——尼羅河,上次和烏鴉一起出行任務,紅眼也特意曆經這裏,然而匆匆一瞥卻是不解其中萬種風情,這次順流而上,才真正意義上見證了這條孕育了埃及古文明的長河,仿佛那承載千年的記憶,重新遊曳在眼前,千年不滅的兵戎喧囂,依然嚎響的曠古悲歌,古國的曆史,仿佛奇跡地回溯在那雙深邃的雙瞳之中,雖然紅眼記憶裏還有另一條能夠與之媲美的古河,然而卻無緣一見,中國,黃河……紅眼望著自己的手心,這種遺憾,或者是因為自己的身體裏也流著一半炎黃的血脈吧,然而,那裏應該是回不去了吧?紅眼一瞬間臉上,不禁勾勒出幾分落寞的笑容。
似乎是察覺到了紅眼臉上表情的變幻,隊長問道:“又想起她了嗎?”
“不,隻是想到了一些過去的事罷了。”紅眼跟著從窗外收回目光,搖了搖頭。
“是嗎?”隊長伸手進衣袋裏摸出包香煙,抖出煙蒂的同時這才想起自己是身處飛機之上,不禁又訕訕收手,沉默半晌隨即答道,“有的時候我一直在想,痛苦是無法被遺忘和代替的,即使想過要逃避,甚至強行從記憶中抹去,然而深埋在身體某處的烙痕卻實實在在的存在著,並提醒著那一切真實的經曆,所以現在的我並不想忘記,也不想逃避,相反的我會選擇記住,現實是悲哀而殘酷的,然而脆弱的人類總能在絕望中找到出路,所以我想,現實或許也不錯,至少和你的相遇,以及朱莉,還有黑暗傭兵團的所有人,這難道不是所謂的救贖麼?”
“誰說不是呢?”紅眼也是由衷地笑笑,這會伸手輕撫著項上的那串十字架的吊墜上,目光變得無限悠長,“如果她也在的話……”
“是啊。”話說到這裏,隊長也是一聲幽歎。
這會克裏斯汀轉過頭來,目光正好觸碰到紅眼的視線,兩人雖各有千言,卻隻能保持著無聲的緘默,對於克裏斯汀來說,自從得知了這次和黑暗傭兵團合作的絕密任務,就不顧克斯雷迪的阻止立即向裁判長自薦了這次的任務,原本想其中還會多一些阻撓,不想教皇殿下卻很是爽快地答應了,而這次同行的是聖殿騎士克斯雷迪和見習騎士佛斯科爾,還有隸屬教皇親衛的六名聖光裁判員,而統領這些的,自然是擁有聖光裁判所副裁判長身份的安洛伊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