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聲突如其來的喊聲追趕著死亡的腳步,驟然回響在激戰的現場。
遙遠的東方浮現出了一片魚肚白,預示著我們的故事又翻過了一頁,老湯姆的小屋門前,雷電正舒服地躺在馬廄裏打著盹兒,而此刻小屋的煙囪裏也早早地冒出了炊煙。
屋子裏,老湯姆正忙碌地在屋子裏亂竄,一宿未睡的他依舊顯得精神十足,倒不像朱莉那樣,頭一粘到枕頭,就睡得不省人事了,此刻客廳裏的沙發上端坐著三人,除了紅眼和暴龍之外,還有一個就是之前和紅眼一直戰鬥著的男人,三人彼此沉默著大眼瞪小眼,氣氛一直古怪而壓抑,直至老湯姆提著水壺從屋子裏出來,才稍有緩解。
“他第一次出現在這裏,那已經是三年前的事了。”老湯姆為三人杯中依次注滿了熱水,在紅眼致了個謝禮後,徑直在對麵的沙發上坐下,他努力地理了理思緒,打開了記憶的匣子:“我還記得那是一個寒冷的冬天,氣候特別的反常,比起以往的哪年都要來得寒冷,地上結了厚厚的冰層,那……應該是一月份吧,具體的哪一天我倒是忘了,那天傍晚,雪下得特別的大,我剛安置好農場那邊的活計,和雷格尼一起回家,當時我們走在回家的途中,雷格尼突然發現了不遠處的雪堆上淺埋著一個黑影,由於風雪太大,能見度低,我以為是因為饑餓出來覓食的野狼,不過多虧了勇敢的雷格尼和我的獵槍,才使我有勇氣過去探查一番,然而當我發現是個人倒在雪地裏不省人事的時候,我倒是有些驚呆了,我起先以為他是死了的,但是沒有,他當時還有一息尚存,我和雷格尼費了好大的勁,用裝食物的雪橇車把他弄了回來……”
老湯姆回憶起往事,幾經風霜的臉上不禁懷有幾分唏噓,啜飲了一口熱水繼續說道:“可憐的人,從那以後他過了大概三天才緩過來,你知道的,他不怎麼聽得懂我說話,我們之間溝通也比較困難,我隻聽他提起過‘納魯’這個詞,我以為那是他的名字,所以就這麼一直叫他了。”
紅眼點了點頭,繼而掃了一眼那個麵無表情,定定地望著自己的男人:“那麼您知道他的來曆嗎?”
“不,我不知道,在他恢複健康之前他曾在這裏住過一段時間,不過在那以後,他就離開了。”老湯姆如是回答道。
“他是被神所遺棄的人。”一直沉默的暴龍突兀地接上了話茬,紅眼神色古怪地扭頭打量了一眼暴龍那無神的雙眼,遂問道:“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被神遺棄的人,就是那些被神明所譴罰,為氏族所不容的人,看到他臉上的刺青了嗎,那就是被流放者最好的證明!”暴龍說話時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平淡,但是望向納魯的目光卻犀利如針,似乎是明顯感受到了敵意,納魯的目光第一次從紅眼的身上挪開,兩人在空中對視一眼,氣氛又沉入了難言的尷尬之中。
然而老湯姆卻如若未覺似的,繼續沉浸在他的回憶裏:“他走之前曾留下一串風鈴,他當時似乎就向我表達了某種如果想要再找到他就拿出風鈴的意思,那時候的我也沒有過多的重視,這件事就這麼隨著時間漸漸淡忘了,直到……”
“直到什麼?”紅眼倒是沒有再深究暴龍話中的深意,這會被老湯姆重新引回了思緒。
“直到我一次偶然地整理屋子,才重拾了這串風鈴,當時的卡諾斯那個惡棍正千方百計地想要買下我的農場,但是礙於我的固執,他用盡各種手段也未能得逞,當時我那個不肖的兒子成天在外邊鬼混,半年也見不上一麵,雖然我有雷格尼陪著……但是,你知道人總是害怕寂寞的,當時我就想要找個人來陪陪我。”老湯姆低聲歎了口氣,滄桑的臉上寫滿了寂寥。
“於是您就找到了納魯?”紅眼問道。
老湯姆點了點頭:“當時我抱著嚐試的心態將那串風鈴掛在了門口,第一天過去了,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接著是第二天,除了卡諾斯那幫狗腿子醜惡的嘴臉外,沒有任何驚喜,跟著是第三天,就在我感到心灰意懶的時候,他出現在了我的家門口。”老湯姆說著,朝旁望了身邊的納魯一眼,目光中滿是暖意,“後來周圍好多像我一樣的農場主都迫於卡諾斯那個惡棍陰險卑鄙的招數而不得不轉賣了地產,就是因為納魯的緣故,我的農場才得以幸存下來,當然最終這個農場還是因為我那個不肖的兒子落入了卡諾斯的手裏,但是納魯卻留了下來,用他那神奇的力量守護著這個農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