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璟自那次在渡口闖禍之後,還是沒有受到家裏任何的責罰,隻是被限製出門。然而,他依然沒有吸取教訓,又一次在家裏惹出大禍。
可能是夏玲那件事發生後,定璟認為我沒聽他的話,破壞了他的好事,再有和下人之女發生曖昧之事,他也不再告訴我。那時爺爺身體已經不太好,臥床養病好長一段時間了。
有一日大早,家仆柳家家裏傳出淒慘的哭叫聲,我跟著父親急忙趕過去,想知道他家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原來,柳家女兒柳蘭不知何故懸梁自盡,我們到時,她父親已經把柳蘭的身體從房梁上放了下來,擱置在一張木板上,隻是平臥的身體讓她的小腹略顯凸出。她母親正依在她身體邊嚎啕大哭。
大伯也匆匆趕來,連問為何發生這樣的事,父親也是連聲問詢柳父。
柳蘭的母親抬起悲戚的淚眼,眼望著大伯和父親的方向,大聲哭訴道:“都是你們家公子造的孽,我家蘭兒的命真苦啊。”話未說完已是淚珠成行。
柳母的話讓父親立刻怒目圓睜,氣憤至極,一把抓住我的衣領,對著我怒吼道:“定晟,你這孽子,為何做下此等惡事?看我不打斷你的狗腿,讓你四處敗壞黃家家風。”
我一時有些莫名其妙,但轉念一想,心知必定是定璟惹下的這事,便沒有回應,心想,大不了再次挨頓父親打的大板子,總比大伯打起定璟來要手輕得多。
柳父連連擺手,忙說不關二公子的事。父親和大伯疑惑,追問究竟是誰有如此大膽。柳母再次開口哭訴道:“你們黃家還有幾個公子?”
這一次大伯和父親總算聽明白了。大伯雖然一向溺愛定璟,但現如今看到定璟闖下此等禍事,雙眉緊鎖,怒從心生,一言不發便往自家的住宅跑去。
父親連忙一路追趕,我也跟在父親身後,生怕大伯怒火攻心,下手不知輕重,盛怒之下把定璟打出個好歹來。
父親在一拐角僻靜處拉住了大伯,輕聲說:“大哥,你先得冷靜下來,千萬不要一時衝動,把定璟打得下不了床。想這兩個小兒,是父親的心頭肉,哪天看不到他們,不是讓父親更焦心嗎?如果問起來,你如何向父親交代?”
大伯仍然不解怒氣,對父親說:“這孽子闖下如此大禍,必不能輕饒了他,我想起夏家那小丫頭,估計也是他所為,就算打折他的雙腿,想來他老人家也能體諒。”說罷怒氣衝衝仍要回屋懲罰定璟。
父親拽住大伯,低聲說:“如果父親身體康健,你這麼做當然沒有問題,但如今他老人家身體日漸孱弱,哪裏受得了這樣的刺激?”
看到大伯還在左右為難,父親再次勸說道:“古今文人自多情,不然那麼多愛情詩詞是哪來的?定璟長得一表人才,自然會招來女孩的青睞,再說到了一定年紀,必定春心萌動,這是自然規律,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缺點。隻是這孩子這回為此鬧出人命,也是應該受到些責罰。”父親停頓了片刻,稍加思考,接著說道:“我倒有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大哥你可想聽?”
大伯也不介意父親賣關子,忙說:“願聞其詳。”
父親不再隱瞞:“定璟已到這等年紀,是時候給他說門親事,讓他早日成婚,有了媳婦的管製,他必定不會再去沾花惹草,父親他老人家也一定會高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