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對奶奶的話倒是十分認同,他對奶奶說:“是啊,這定晟確實讓人不放心。主要是我們家人丁不旺,若非這樣,讓他出去闖闖倒也無妨。隻是如今,我們家還指望這兩小祖宗給黃家傳宗接代呢。”
由於當時我還小,不太明白他們說的話,還以為被他們當寶貝一樣痛愛的我,以後會給予我所有的欲求,當然也包括我喜愛的武學。
我自是不知,至此,我的命運似乎已被注定。好像大伯在教授我武藝時,不再如以前那般悉心傳教,仍隻讓我學些最基礎的步式及招數。就連爺爺,也隻傳授他老人家用來鍛煉身體的拳腳之法。
不過就算如此,還是沒讓我冷落對武學的喜好。我常獨自一人,勤練騎馬射箭,一段時間後,我的箭術大有進展,不說站立在百步之外能穿楊,但百步之外射中一隻大蘋果,已是沒有太大的難度。
除了每天練習拳腳,我也會模仿大伯以前練劍時的招數,手握專門為我和定璟打造的木劍,勤加練習。大伯雖然不會教授我習劍之精決,但普通招式的要領,他還是願意交授與我。
奶奶病重不治,終於撒手人寰,全家人都悲痛不已,我也自是對奶奶的去世傷心欲絕。
喪事之後,按照風俗,家裏要為奶奶守孝三年,在這三年內家人不得婚嫁,也不能有任何娛樂,父親至此自覺不再邀請眾多士人來我家暢談學問。
定璟由於得到爺爺認真指導,到這時已頗為博學,他倒是能和父親暢述古今,辯駁當今時政。每每遇此,父親總不忘把我狠狠貶斥一番,說定璟隻比我大兩歲,便已有這般才學,恐我這輩子也難以觸其項背。
我在心底從未想過要和定璟攀比什麼,但父親刻薄的挖苦,還是讓我難受至極,暗想在書本上雖不能和堂哥較個高下,但一定要在武學上超過大伯。
此後除了爺爺授課之外,我每天勤練武學,雖然沒有得到大伯認真的指點,但從沒落下過一天的功夫。
有時我也會纏著大伯,讓他陪著我對練。大伯也會像模像樣和我過招,有時似乎還在速度上落於下風,挨上兩拳,然後跳出戰團,雙手抱拳衝我調侃說:“這位公子,你的功夫真不賴啊,本人認輸。”說得我心花怒放,隻以為還真是比大伯差不了多少。
又過兩年,定璟已經十二三歲,足比我高出半個頭,生得麵目白淨,風度翩翩,十足是個英俊灑脫的少年。他身著緞錦長袍,麵容清秀,又才學滿腹,出口成章,就連我家下人,也都對他恭敬有加。
我自是不能和他相比,因為每天都要摸爬滾打,身上穿的,隻是粗布衣衫,母親為我準備的綢緞外袍,我從沒穿過,生怕糟蹋了這鮮亮的衣裳,又被父親責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