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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比以前更重了?”楊林問完後，雙頰透出紅暈。
王允低下頭，望著懷中虛弱無比的楊林，心裏梗塞了一下，強忍住心中那萬分的悲痛，臉上卻掛起一副鎮定自如的表情，輕輕地搖了搖頭之後，對楊林說道:“這…我就不記得了，我還是十三年前抱過你一次。”
“嗬嗬…”楊林淡淡地一笑，她蒼白的臉上，那強擠出的笑容，讓人感到此刻的她，是那麼地淒涼。
“十三年了麼?你好像記得很清楚。”楊林說完後微閉上眼，把頭側向一邊，不想再看他。
王允吐出一口氣，努力平複著自己的心緒，抱著楊林走向屋內，走到床邊，再輕輕地把她平放在床上後，自己也跟著坐在床沿上，不禁又望了望受傷的楊林，心裏一陣悲傷掠過，王允趕忙扭過頭，他不想讓她看見自己的表情。
“你想不想喝水?”王允望著窗外、淡淡地向楊林問道。
楊林沒有回答，她現在並不想說話。
一陣夜風吹進屋來，讓人感到有些涼意。
天上的烏雲剛開始散去，朦朧的月光就擠進滿個屋子，月光撒在楊林的臉上，這時能隱隱約約地看到她的臉龐上，不知何時有淚劃落，留下兩道濕濕的淚痕。
楊林費力地抻出手，悄悄地翻過手背，擦拭完雙眼繼續冒出的淚珠之後，對王允說道:“我楊林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遇見了你。”
王允也不回頭，說道：“咱們彼此彼此吧，我當初若是沒有遇見你，現在我也許還在軍隊裏，今日恐怕都當上個百戶、千戶了，可現在，哎…整日像一隻過街老鼠。”
“你像一隻過街的老鼠？好吧，你像過街之鼠也都是你自找的，當初誰讓你總纏著我，惹出那麼多事端，我的這場噩夢，也都是你一手一腳地編織的。”
王允苦笑了一下，轉過身，回道:“這麼多年了，也難得今日重逢，我不想再和你吵，我王允是什麼樣的人，你應該是最清楚，我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雖然種種變故都是因我而起，但都非我的本意，還請恕罪。”
楊林歎出一口氣，悠悠地道:“我並不是怪你什麼，隻是我楊林搞不懂，為什麼你一個無權無勢，又武功平平的人，卻能手刃魏忠賢、顛覆廠衛?卻能誅殺神人江俊、卻能隻帶著數百明軍潰敗數萬後金鐵騎、卻能…”
“好了、好了，楊林，你到底想說什麼?”王允打斷楊林的話。
“我想說什麼?”楊林的聲音嘶啞了，接著眼圈一紅，又道:“你那麼大的能耐，為什麼你連自己喜歡的人也保護不了？你不能夠保護好我，幹嘛死纏著我?你知不知道我被你害得有多慘?”
王允痛苦地把頭扭向一旁，說道:“的確，我當初不該纏上你，但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你要我怎麼辦？是讓我自廢武功，還是讓我以死謝罪，哪樣才能讓你好受點？你盡管吩咐。”
楊林苦苦一笑，回道:“你就得了吧，就你那點武功，廢了跟沒廢還不是都差不多，以死謝罪？你是想想畏罪自殺吧？哼哼…你倒是想圖個清淨，你一死，上了黃泉路之後，還可以反過來罵我無情無義，這樣子看來，還是我楊林不劃算。”
王允苦苦一笑，回道：“你如果現在想讓心裏好受點，那你再給我個機會，讓我再解釋一下。”
“別…請你可千萬別再解釋什麼，要不然我聽了之後，心腸一軟，又跟你一起去瘋了。”
王允無奈地點點頭:“好吧，你也知道，我盡力了，怪隻能怪我能力有限，有時我連自保都成問題，但我至少讓你活了下來。”
“嗬嗬嗬…”楊林笑了笑，回道:“這麼說，我能苟延殘喘地活到今日，還得感謝你了?王允你要知道，我楊林以前雖然談不上是什麼金枝玉葉，至少也算個名門之秀吧，可我現在呢?”
王允回過頭，看看楊林，說道：“你現在你也不錯啊，至少你的名氣很大，世上可沒人不知道楊林這個人。”
“哼哼…”楊林冷冷一笑，又說道:“王允，你還真好意思說，你讓我長居黑白兩道的追捕榜單，這種讓人避之不及的‘名氣’，有誰想要?我能有此殊榮，也都拜你所賜。”
王允苦苦一笑:“你知不知道你創造了一個奇跡，沒人能在這麼多人的追捕之下，存活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