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路人行色匆匆,不願停留片刻,哪怕滿頭大汗汗流浹背也不曾稍作歇息,隻是在路過一些路邊山泉時會順手捧起來喝上一口;
有的路人累了乏了,坐在林蔭歇涼,吹著清爽的山風假寐,就算有脫落的樹葉飄落在他們身上也不自知。
此情此景,遠比人聲鼎沸的場鎮要靜謐宜人得多。
這在多山的崇青本是隨處可見的,然而很少踏足俗世的樊氏兄弟二人卻對此讚不絕口,特別是樊暢,閑情逸致來時,竟作起了詩,抒發心中快意。
“柳楊,你從小就生活在這樣的地方麼?很不錯呀!”樊相問。
“嗯,差不多吧!雖然還沒有真正到咱們村,但大致景色什麼的都相差無幾。”柳楊答道,“你們來得也巧,過一會兒正好可以見識到咱們村‘紅坪’二字的真義。”
“紅坪紅坪,紅楓滿坪。嗯,可以想象到那是一種怎樣的景象,一定美呆了。”樊相笑道。
“那是。”柳楊得意之極。
這是一種戀鄉情懷,每個人都願意向他鄉人展示自己故鄉好的一麵,並樂此不疲。
“若能一輩子生活在這樣的地方,也算得上是一種享受了吧?何苦再去爭爭鬥鬥?”樊相感慨。
“話也不能這麼說,人各有誌嘛!”柳楊不以為然,“隻有經曆了紛爭的人才會真正懂得平淡的珍貴,而庸庸碌碌的人,內心往往渴望轟轟烈烈。”
“柳楊這一句話我同意。”總是唱反調的樊暢難得表示讚同。
“這一句?不是……阿暢,我其它的話也總是蘊含著道理啊,你就沒同意過?”柳楊故作不悅。
“那可不好說,以往並沒見你說過什麼特別有道理的話。”樊暢正色道,隨後補充:“除了這一句。”
“哈哈哈……”樊相大笑。
柳楊撇撇嘴,經此一說後他總算明白,其實樊暢也不像看起來那麼刻板,熟絡以後也是會開玩笑的。
想到這裏,他下意識地把目光投向樊暢,上下打量,誰知樊暢立刻換上一副冷臉,迎著他的視線瞪來,令他訕訕一笑,轉移話題與樊相聊起別的。
談笑間,山路前方出現一個路口。
從紅石鎮到紅坪村隻有一條山路可走,隻是在村口不遠處略微有一處分岔,一邊直達山村,另一邊則是通往村後山。
自給自足的小山村也需要以物換物,需要外出購置日常所需,所以從村後山打獵、采藥歸來的村民們不經山村而直接前往紅石鎮時,便走出了這個路口。
這個路口的出現,意味著紅坪村就在前方不遠。
不過,在柳楊和馮金的印象中,這個路口小到看不見,基本上可以忽略,而現在這裏赫然是一個正經八百涇渭分明的‘丫’形路口。
路口的一邊仍是直達山村方向,另一邊也仍是通往村後,隻是拓寬了許多,稍微有些偏離原來的軌跡。
根據柳楊的判斷來看,那邊是整個毒瘴林距離紅坪村最近的所在,而那些行色匆匆的人也多是往那個方向走的,很少有人走山村方向。
顯然,前些日子盛傳的鬼霧林毒瘴缺口,就是在那個方向了。
此時路口再次出現了一名擺攤兜售貨物之人,攤主國字臉,年約四旬,一身肌肉隆起老高,顯得孔武有力,一看就是實力強橫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