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木,你過來。”木宗突然朝一側看去,說出一句差點讓柳楊栽了個大跟頭的話。
難道黑木恢複正常了?
果然,黑木從人群中緩緩擠出,那步伐堅實的樣子,哪裏像個瘋癲之人?
隨著黑木一步一步的接近,柳楊的心跳也不斷的加劇著。本以為木宗以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跟自己交談了老半天應該會放過自己才對,現在他把恢複了神誌的黑木叫過來,豈不是要給自己好看?
頓時,柳楊對於自己剛才毫不猶豫的拒絕有了些小後悔,看來不論是做什麼事情都必須充分考慮後果啊,該三思的是自己才對。
“啊!鬼啊!!”
黑木距三人尚有五步之遙時突然指著馬磊的鼻子大聲驚恐的叫喊起來,然後毫不猶豫地扭過頭迅速跑掉。
“這……”
馬磊反被黑木的舉動驚得一愣,滿心忐忑的朝著自己的鼻子耳朵摸去,試圖尋找到讓黑木驚慌失措的原因。
柳楊正在想著說辭,甚至暗暗作出了道歉的決心,根本就沒看明白黑木是怎麼跑掉的。
“唉,黑木的癲症還沒有好,可憐的孩子。”木宗惋惜道。
“請大長老節哀,黑木前輩吉人自有天相,早晚會好的。”柳楊說著言不由衷的話,心虛地敷衍著。
“既然如此,你們的約定確實不作數。”木宗沒有理會柳楊的安慰,自顧自地說道。
柳楊訕訕一笑,不知如何作答,馬磊則完全明白了過來,隻是同樣沒有作任何表態。
這時三人都沉默了,漫無目的地走在廣場邊緣,各自想著心中之事。
“我木族條件簡陋,若是小友待不習慣,可以隨時自行離去。”木宗忽然如此說道。
“大長老,您……您是說?”柳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沒聽錯,老朽從來不會勉強別人做不喜歡的事,若小友急著想要回家的話,現在就可以動身啟程。”木宗耐心地解釋了一遍。
聽完此說,柳楊死死地盯著木宗的眼睛,想要看看能否從對方眼中找到一絲玩笑之色,然而理智卻告訴他,沒有!
他知道,以木宗的身份和實力大可不必謊言相欺,那麼放任自己隨時離去的話顯然隻真不假,但這又是為什麼呢?
“那馬老師呢?我能和馬老師一起離開嗎?”柳楊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當然可以,馬先生和小友一樣隻是我木族的客人而已,想離開的話隨時請便。”木宗回答得相當幹脆,沒有任何猶豫。
“大長老,馬某剛才所言發自肺腑,況且數月以來馬某已將此地視作自己家,未曾想過離開。如果大長老不嫌棄,馬某願為貴族效盡犬馬之勞!”馬磊一臉誠懇地抱拳行禮道。
“馬老師,你真的想好了嗎……”柳楊想勸一勸馬磊。
“柳楊,你不用勸我。人各有誌,就算我重回璧石縣城也隻是一名有些口碑的獵人而已,反倒不如在這裏施展抱負的強。而且黃炎國的統治階層確實太過無能,讓人寒心。”馬磊的心中早就作好決定了。
柳楊聞言愁眉緊鎖,萬般無奈。
黃炎國統治階層怎樣他自然是知曉的,隻不過逃避絕不是解決問題的最佳辦法,而是應該對症下藥,讓每個人都投身到變革中去,哪怕隻能盡綿薄之力也不應輕言放棄。
“是去是留都由二位自行決定,二位若執意要離開,老朽絕不阻攔;反之,二位若願長住於此,老朽也自然不會虧待。但醜話說在前頭,不管是去是留,對我族心懷歹意圖謀不軌之人,老朽定然不會放過!”木宗的言語之中帶著濃濃的警告之意。
遠處,緩緩離去的黑木雙眼已恢複了往日的神采,除此之外,還夾雜著別的東西。
仿佛聽見了木宗對柳楊說的那番話,他緊了緊藏在袖中的雙拳,露出滿臉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