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我和王道士(1 / 2)

我叫張旁子,“旁”是旁觀者的“旁”,“子”是男子的“子”。我不知道當年我老爹就一個鄉下人,他是怎麼著就想起給我起了這麼一個怪名字的,現在也無從去問他了。

他老人家在我很小時就過世了,過世時也就三十來歲的樣子。呆在人世間的時間既不長,人也本份老實,也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我估計就算有心想做一點點這樣的事,時間也來不及不是?想來這會兒正躲在天堂的那個角落享他的清福呢,就別再去打擾他了。

他老人家摔手走後不久,我老媽也離開了我。沒辦法,那個年月,一個女人拉扯個小孩子是很難過日子的,何況我媽那時還年輕,這可以理解。因此,我從小跟我爺爺過,是他靠著幾畝山邊的果林地,一把屎一把尿將我拉扯大的。

以前也經常有聽我爺爺說過,好象我的祖上也曾經闊過的。似乎也曾有過耕讀傳世,官宦人家這樣的輝煌。據說我爺爺年輕時還是個風光得很官二代。我估摸著,最少也是那種開車上街撞了人,喊一聲我爹是***,就沒事那種級別的吧。當然,後來天變了世道換了。爺爺的老爹被人民給專政掉了,我爺爺也被發回老家務農改造,一直就到現在。

呃,扯出這麼多的閑話,我想說的是我這名字可能還不是隨便起的,可能還是有一點名堂的。“旁子”“旁者”。或者我老爹是取個諧音,藏有個旁觀者清的意味吧。當然,解釋為不入主流的邊緣人也能講得通。總之,無論是那種說法都好,光取一個名字就藏著那麼多的花花腸子,這充分說明當年的人民民主專政改造得並不成功。要不然,我現在的名字就應該叫大牛或者是二狗子了。

王道士是個長著一把山羊胡子的糟老頭。這人平時總裝出一副恬淡慈祥,有如閑雲野鶴得道高人的樣子,其實卻是一個又奸又滑外帶吝嗇口讒愛占小便宜的貨色。他就住在離我租住的出租屋不遠,山腳下的一個小道觀裏,而且自稱是觀主。其實就算他不自稱觀主別人也理所當然會知道的,因為整個道觀就隻有他一個人。

我估計這位王道長也是知道這一點,一個光棍觀主總歸是沒有什麼值得誇耀的。因此這老家夥整天挖空心思,就想著怎麼著騙著收上一名徒弟,也好讓他真正過一下觀主師父的癮。這不,這老家夥隻是和我的第一次見麵,就擺出一副非常驚喜讚賞的樣子。他神秘兮兮地對我說:“這位小哥能否借點時間說幾句話?我姓王,是這座道觀的觀主。我看你氣宇軒昂,骨格清奇。身負天罡先天正氣,內藏正一玄門三清道脈,是個百年難得一現的修真奇才啊。隻要你願意拜我為師,我一定將我平生所學傾囊相授。‘凡俗紅塵多淒苦,那及修真自逍遙。’怎麼樣,認真考慮一下吧。不要辜負老天賜予你的這麼好的天份啊!”

切,這話聽著怎麼很有點象要拐賣人口的意思。你以為少爺我是什麼樣的人啊?我雖說大學剛畢業不到一個月,目前也還沒有找到一份正式的工作。但如果你以為我也象其他那些剛出校門,傻乎乎軟腳蝦的少爺哥一樣,什麼都不懂啥事也不會你可就大錯特錯了。想當年少爺我可是八歲就開始在山林裏辛勤勞作,十二三歲已經就能拖上一車水果到批發市場做生意,賺下來自己的學費和生活開銷了。更別說我僅僅靠著從廢品站淘來的破舊中學課本和學習資料,就硬是創造了高考成績全縣第一這樣的奇跡來。象我這樣的天縱聰明,英明神武的傳奇人物。雖然因為沒有家庭背景缺少社會關係,剛畢業就失業的我目前處在人生的困境之中。但我堅信這些都是暫時的。憑我的能力創造一翻輝煌事業那是絕對不在話下的。怎麼可能去拜你個糟老頭為師,出家當道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