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以後我把所有與他有關的東西都一一刪除,燒掉那為數不多的幾張照片,我不記得自己有多少次抱著照片癡癡的看,傻傻的笑,印上自己的唇,幻想著美好的未來,而現在我竟覺得那就是個天大的笑話,像一個醜陋的疤痕盤踞在我的心口,隱隱作痛。
阿坤守著我,他怕我做傻事,竟日夜不離,對於他我是放心的,由著他占據我出租屋的沙發,一遍遍的使喚他,我們在城南,我偏偏就是要吃城北的麻辣燙;明明是陰雨天,偏偏說想看星星,而阿坤樂此不疲的想辦法滿足我的無理要求,我們都畢業半年了,我竟沒有想著找工作,到是阿坤找了個酒吧駐唱,他歌唱得確實很好,無聊的時候我會去那個酒吧聽他唱歌,一杯綠豆冰沙,一份小吃,一直坐到他下班,然後由他牽著回家,一路上我們打打鬧鬧,說說笑笑,快要到家的時候,他突然站住兩隻手搭上我的肩說:“飄飄,你說我們現在算同居嗎?”然後撒丫子跑了,我沒有去追他,不是因為不想追,而是我怔住了,我站在原地動彈不得,一晃一年多過去了,阿坤一直住在我那,臉皮比城牆還厚,賴著就不走了,他竟睡了一年的沙發,毫無怨言的照顧了我一年,我竟也習慣了這種照顧,絲毫沒想過讓他搬出去。是否,什麼東西在悄然的發生著改變,隻是我渾然不覺。
也許我該試著接受這份愛了,不得不承認,和阿坤在一起的餘飄才是快樂的,我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回家,哼著小調輕鬆無比,我早早的回房睡了,盤算著明天如何告訴阿坤我的決定,一夜無夢。
第二天一早我躡手躡腳的走到阿坤背後想嚇嚇他,他卻顯得十分慌張,雙手背在身後明顯是藏了東西,我像平時一樣用女王的架勢向他伸手,他卻不打算把身後的東西交給我,我趁他不注意一把搶過來,但當我看到結婚請柬時一時站不穩差點倒下,阿坤一把扶住了我,新郎秦零,新娘唐如那幾個回旋在我的腦海,他,要結婚了!
那天我起了個大早,也可以說我一夜沒睡,簡單的梳洗過後換上白紗禮服,或者說是一件看起來款式簡單的婚紗,隨意把披散的亞麻色卷發綁成發辮,努力對鏡子扯出一個微笑,然後出門,我沒有讓阿坤送我,這些天他幾乎沒跟我說過一句話,大概是怕惹我生氣吧!現在的我就像一個壓抑到極限的火山,他不想成為我的激火點。
到了婚禮會場,原本想大鬧一場的我竟不想下車了,我看到那個叫唐如的女孩正溫柔的幫秦零整理衣領,女孩並不美,可那畫麵竟美得窒息,那裏的每一個人都帶著笑容,可我卻止不住的流淚,我坐在車裏哭嚎!用手使勁的拍方向盤,他要結婚了,他始終不是我的。倒車,轉彎,回家,到了家門口眼淚早就流幹了,打開車門卻看到阿坤拖著行李從樓道走出來,
“你去哪?”我問阿坤,
“我該走了”他頭也不抬說完繼續向前走,然後又轉過頭來說“飄飄,再見,要堅強”
我怎麼忘了,原本不是準備接受他的愛嗎?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就這樣蹴立在原地看他走遠,眼淚再次滑落,我知道,這次流淚,是因為他!
就是這樣,一天之內那個給了我曾經的男人結婚了,那個說過要給我未來的男人離開了,我的人生一片灰暗,回到家,把門鎖上,打開窗戶,讓冷風灌入整個屋子,我在想,身體也冷了,心是不是就不會冷得太突兀。
晚上,阿坤打來電話,剛響一聲我就連忙接了起來,我還沒有開口,阿坤就說:“飄飄,你什麼都別說,聽我說,愛了你這麼多年,從你一個人到和秦嶺在一起再到你們分開,我始終都守著你,盡管知道你隻把我當哥們我還是守著你,飄飄,你知道嗎?我以為我可以感動你,我以為這麼多年你終有一天會愛上我,可是我錯了,錯得那麼徹底,你分手這一年以來我每天都能看到你,我那麼開心,我以為飄飄是我的了,我甚至都有我們已經是戀人的錯覺,可!一張結婚請柬打碎了我的夢,我再怎麼努力也代替不了你的曾經,我承認,我徹底的失敗了,你的心,我始終住不進去,飄飄……以後我不會再去打擾你的生活,以後我們就做那種最熟悉的陌生人,祝你幸福,飄飄。”我就這樣聽著,從第一句到最後一句,直到滿臉都是淚水,我隻知道我心好痛,也許,錯的人是我,不是他們任何一個人,我對著早就掛斷的電話認真的說:“阿坤,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