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如果未來改變不了,最好的辦法,就是接受了。赤間恍然想起破君曾說過的,這世界沒有偶然一說。或許當破君在看到青井的預告時,就有分辨出什麼樣的未來可以改變,什麼樣的無法抗爭了。再或許,即便知道了,他的每一舉一動,即便是為改變未來而行進,實際包括那預告在內,也全都是注定中的未來……如此絕望。真像是被扔到了反複無常的戲台上。但隻要他能接受,那他們也……
“赤間,我們都知道雪夜很厲害,你認為瑞貝卡可以打過雪夜嗎?”破君問道,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不可能。”赤間簡短地說,他燃起了一線希望,他期望雪夜可以成為救世主。可是……赤間從林君的話中也聽出來了,為瑞貝卡原型的米娜,是老板很重要的一個故人。盡管仔細斟酌便不會去介意,但赤間還是忍不住會想,親口要雪夜去殺了那樣的人的老板……而且破君剛才的話,如果不是瑞貝卡而是米娜的話,他就願意死在她的手上。那當下最應該祈禱的或許應該是……
--她是誰?
然而,不管她是誰,雪夜也都會忠誠地遵循破君的每一個字--殺了她。即便這個被未來日記客觀都稱作魔法少女瑞貝卡擁有著邊境人所熟知的米娜的容貌,即便他雪夜,也曾和這樣的人一同笑鬧過。
不過……真的很難想象她們是同一個人。
魔法少女?瑞貝卡確實更像是來自異界的魔法師,麵對雪夜浩大如嵐的攻勢,她居然在用各種奇妙又令人啼笑皆非的咒語做不知該說消極還是不務正業的回敬,一如出場時那樣胡鬧。隻是盡管那陣勢顯得有些好笑,可卻看得出,她不在雪夜之下。
“拜托你收回成命。”突然,琉璃走過來說道,“風花已經消失一次了,我不希望她這回真的消失。”
“你覺得我會因為你這種理由而讓自己被那種莫名其妙的小魔女幹掉嗎?”破君直白地反問他。
“……說的也是。”琉璃露出無奈的淺笑。
“你既然選擇繼續身為神使,當神的走狗,就在旁邊看著就好了。”破君毫不留情地說道,但接著他又一轉口風。“反正和我定下契約的人是雪夜,風花會怎樣,要去看你主人的意思了……你不應該向我低頭。”
“嗯……”
可是……他又能怎麼做?身為神使,琉璃很清楚這份束縛的威力。或更簡潔宏觀的說,身為神之下的人類,他又能怎樣?莉麗絲就是完美的前車之鑒。但風花對他來說……是世界上最善良最可愛的人。
而現在,風花卻是大宇宙大美少女之一的嵐姬,無論麵對瑞貝卡的是她還是雪夜,她都逃離不了被這場戰爭所困的命運。並且,也已為眾所周知,她的確擁有無論如何都想實現的願望……可眼前的事實卻比這些都讓琉璃更為無可奈何--風花將一切都讓給了雪夜,讓給了她心愛的哥哥,讓他去貫徹自己的信仰……就算,和他一起消失也在所不惜?
……沒問題的。因為他是雪夜,他是大名鼎鼎的月下雪。
其實,要確實破壞一具靈魂,除卻神初始就分別賦予兩位神使的停滯與消滅的權力,還有別的方式。例如科學班研製出的咒符。這個世界在神放任下的長時間的自由演變中,已經誕生了很多類似的能力。其中有一樣是……
“你對雪夜的了解有多少?”琉璃複問道,看著破君。
“不太多。”破君老實地說,這是真的,破君甚至沒想明白為什麼雪夜會對他這樣的人盡忠。
“雪夜剛才施用在華源蓮身上的,”琉璃指著那邊鎖著蓮華的結晶說道,“是一種已經失傳的,名為斬鬼術的招數。凡是被斬鬼術所斬殺的靈體,都不會有再次複生的機會。也就是說……華源蓮不可能再重生了。她和莉麗絲一樣,都將消逝於見不得天日的混沌。”
“是嗎……真遺憾。看不到她和奧格的婚禮了。”破君擺出無所謂的態度說道,“那又怎樣?你指望我會因為舍不得那張麵孔,而去讓雪夜不要打這場戰嗎?嗯,那結局可能會是黑曜之君帶領舞姬們滅世,橫豎風花都能存活下來,是吧?可我不可能改變主意的。我說過了,我還不想死在莫名其妙的人手上。我也說過了,你該低頭的人不是我。而且……我想你也知道,雪夜和我定的什麼契約。如果我消失了,他也會跟著消失。你認為風花會接受這種結局嗎?就算我死了,她也會為了雪夜去搶奪那個願望。”
“雪夜的消失是注定的。”琉璃無可否認地強調道,“他還能在這裏,隻是因為風花的緣故而延緩了消失於黑暗中的期限。風花是知道這一點的,就算有願望,也無法顛覆這個規則。”
“那……可就不是我要管的事了。”
“你……”
“以你的論調,風花搶奪許願也好,歸到黑曜之君旗下和他滅世以求存在也好,都是在我消失之後的事,我當然管不著了。”
這個人……琉璃一時說不出話來。這個人說的是沒錯,那確實是在他消失後風花才會麵臨的選擇。但是,最後一個舞姬是直接由神派出的,她的實力自然不言而喻,如果不收回生死相搏的命令……再一次失去最重要的人,失去鑰匙,失去舞姬的資格,風花就連選擇的機會也沒有了。
“……不止是麵孔。”神似乎並不反對他說出來,或許,這還正合了他的意。琉璃索性坦白地告訴他們--
“你們口中的米娜,是將藝名Minna剔除一個N得出來的虛假的人物。她真正的,最原始的名字,叫做瑞貝卡。她就是你們所說的米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