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那邊做什麼。”青井做了最大的讓步。
“我……”不敢說啊……破君幹脆直接背過臉去。
“那好,我不管你做什麼。”林君再次發話。“但你得告訴我,你到底是想一直躲著風花,還是想就算害死雪夜也要把你想的事給解決了?”
“什麼害死不害死,好難聽……”
“你真想和我手綁手的?”
“沒有啊,我是說……”結結巴巴地湊不成句,破君隻好不停訕笑著,暗下裏叫苦不迭。青井真是找了個強有力的幫手哎,果然是火眼金睛,最適合魔鬼風紀這個稱號了。
“那就好好說,別指望打哈哈能混過去了。”
嘖……無路可逃了。且孤立無援。沒有雪夜在,連一個能駛向他的救生艇都沒有。真是沒轍,相互間是看著彼此長大定性的,誰還不知道誰啊?這種情況就算說謊也會被當場識破吧。破君咬咬牙,以就算遲來也要先下手為強的心態大力拍案而起。
“總之!你們得相信我,這件事和我的生死存亡有關。”
可若是……真的會害死雪夜呢?
這樣的念頭在破君腦中轉瞬即逝。與其說他壓根就沒想過,倒不如說是不願意去想。飯這東西,一頓不吃是餓不死,但三餐都沒得吃,可就會死人了。而眼下這段日子,是破君自認活了這麼多年以來,直追被萬歲收留的時期,是與之幾乎同等為最幸福的時候……他是不想失去這樣的幸福,也願意好好珍惜起來。可是,未免太不可靠了。毫不誇張的說,這些人員的組成建立是隻憑借著感情維係的。雖然確實可稱堅固無比,實則也脆弱得隨時都有可能崩塌。就當他是悲觀至極好了。
對不起,沒關係。
人不就是這樣嗎?再糟糕的情況,這六個字就可以輕描淡寫的粉飾太平了。隻是他做不到。因為對不起是給別人說的,沒關係是對自己說的。他已經看夠太多這種自虐的笑容了。要想讓他繼續跟著他們大而化之的假裝幸福……這樣的自己未免也太惡心了點。他做不到。
貪心一點吧,再貪心一點。他想獲得的是那種永遠都不會讓自己感到任何不安的……那種幸福,存在嗎?唉……真是麻煩啊?因為塞拉斯說,老是認為自己不幸福的人,永遠不會幸福。
被……
被說服了……青井試圖重新審視之前她跟赤間商量好的對策,那些最原始的想法。已經趨於模糊了,可還沒有全忘光。但現在到底是怎樣的狀況啊?!
——22點10分,竭力想製止老板行動的自己,甚至不惜向那些無知的邊境人低頭求助的自己,正跟在老板的身後向那未來預定好的死地跑去……這種結果,太奇怪了。果然和林君說的一樣,隻消稍不注意,就會隨聲附和下那些自己根本就沒反應過來的扭曲理論。說什麼和生死存亡有關,還頭頭是道的,就是為了讓她產生不得不答應他的感覺吧?根本就是洗腦的第一步……
“小葵,別擺出那樣的臉嘛,好可怕。”破君轉臉笑著說道,暗暗隻覺為什麼要把這學園建得這麼大。難道是怕抬頭不見低頭見?
“我真的很受不了你哎……”青井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的。還離那時有段距離,也許還有機會勸他返……有機會嗎?青井很懷疑地看著破君的背影,直覺自己一關乎到這個蠢老板就會被他傳染笨蛋。
“我是天才嘛。”
好久沒說這句台詞了,雖然有點不算合適的回複,但說出來真是讓他心情大好。而聽者的青井可樂不起來。哪來的天才啊?簡直是天災。世界上為什麼會有這種隻靠貧嘴就能把人耍得團團轉的混賬家夥?想到自己大風大浪皆可,陰溝裏倒翻船……青井就忍不住悲愴。不過,青井也有些記起來了。在初次會麵時,老板好像就說過,他隻會耍耍嘴皮子而已,所以非常需要她的幫助……她一直以為那是自我謙遜的恭維話。哪有人那麼誠實地說自己是那種人啊?可就是有這樣的人在……
“老板!別跑這麼快啊,時間還早,你的身體……”
“沒關係啦。”
這才一路小跑幾步啊?破君暗暗的在心裏歎了口氣。這段時間身體是有些不適,但他也有去做檢查,結果小翡翠說沒關係,那還需要擔心什麼呢?可能是以前的老毛病或體質太爛了……但再不足,也不至於讓他們操心成這樣吧?破君隱隱萌生出種以後要好好鍛煉身體了的念頭,就算不是為自己也得給他們減輕壓力了。
“咦?轉過這不應該是中庭嗎?”
腳步嘎然止住,破君頓時愣住了。繞過中央大樓,應該就到了俗稱中庭的園圃才對,可是當下連休憩廣場那個醒目的噴泉都不見蹤影了……全是樹葉。
又木木地杵了會兒,背後被人輕輕地拍了下。以為是青井,破君茫然地轉過頭想說話,可迎麵撞上的是一張笑盈盈的麵孔。人畜無害的,卻把他嚇了一跳,噎得不輕——青井是絕對不可能對人做出這副表情的。
“藏……藏人?”
破君不自覺地後跳躲開了,還舉起雙手護在身前。有點太過突如其來,破君腦袋都轉得慢了半拍。稍候,他才反應過來。
“啊!老大,不是還沒到預定時間麼?青井,是你剛才抽空通知的吧……還真是個行動派……”
“能否勞煩您作個解釋,這是怎麼回事?”藏人滿麵笑容地說,沉靜地看著破君。站在他後麵的……是白龍與七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