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阻止他,就是自己的罪吧。所以才會讓她和他一起墮落。把場景換到這裏,讓她依舊隻能躲在背後看著他。而且,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再沒辦法告訴他——
再深邃的黑暗,也有月光能夠照耀到的地方。
太遲了……那樣冰冷的刀,那樣滾燙的血,為什麼就可以毫不猶豫地砍下去呢?不會害怕嗎?看著與自己相同的臉那樣毫不猶豫的掠奪生命,真的好恐怖。然而即便是現在,即便是她也真正握起刀了,也完全沒辦法對那種感覺感到絲毫的喜悅。為什麼他會那樣樂於廝殺呢?果然隻是雙胞胎而已,不是同一個人。不是同一個人就沒辦法理解對方的想法吧。但是……
——我的願望,是希望可以和風花並肩走在一起。
“自摸。杠上開花、清一色……”
“我……”雙手大力地按在桌麵上,赤間陰著一張臉,唰得一下站起來。
“言葉的天胡加上我這回……虧我們還看在老板的麵子上讓你第一個坐莊。哼,再打幾圈都一樣了。”青井苛刻地說,略微揚起的嘴角盡是嘲諷。
“我早就說我不會打麻將了!”赤間大聲抗議道,就差掀桌了。怎麼就沒有五人電玩呢?!
“可是琥珀也不會啊。”青井作出很有說服力的駁回。
“老板,換人如換刀,求求你替我吧。”赤間含淚道。
“……我想說,我替你可以,但後果要全部由你自己承擔。”破君托著下巴,感慨地望向遠方,讓思緒神遊開來。他,不是見死不救。而是讓他上隻會輸得更慘……因為,破君根本就沒有自己摸過麻將牌的記憶。不然他怎麼可能甘心淪落旁觀?就是完全不懂規則,破君才不得已成為了原本四人中三缺一的那個一,最後隻好把琥珀專門叫來支腿子了。
“好!結賬吧!反正我不玩了,要殺要剮盡管來。”赤間有所覺悟地說,交叉著兩臂,一臉視死如歸——輸的人要做單方麵的真心話大冒險。賠率二四,問題數和欠下的分數一致……早知道就不答應她們打八圈了。眼下就如同烏雲蓋頂,大難臨頭才方知悔恨。赤間悲愴地看著出這種損人不利己的鳥主意的……
“那……問什麼呐?”言葉不知所雲似的說,搖搖晃晃地盤腿坐在椅子上,似乎也沒真的想要刁難赤間。“偶爾這樣子換種方式玩是挺不錯的,可咱家沒有特別想問你的問題呐。”
“把你的權力讓給我如何?”青井建議道。
“好呀,好像挺有意思的。”言葉幹脆地應下了。
“……你要問什麼?”赤間有很不好的預感,他知道嚴謹的青井一向都看不慣他,可要教訓也不能這樣落井下石吧?但緊接著,赤間卻看到了一種表情:正逢吉時,此時不做更待何時?
“想要撒謊的話就免了。”青井邊說邊從口袋裏掏出手機。“陪言葉玩也是老板給我的工作,所以你要是撒謊,我會立刻知道。”
“你……”赤間驚得說不出話來。
“喂,隻是玩玩而已嘛。”破君好心地說道,也覺得他可憐了。
“局外人禁止插話。”青井嚴厲地瞪過一眼,手下無聲地按著鍵盤。
小鐮,自求多福吧。破君無聲地閉上嘴,用莫名其妙的欣慰眼神看著他。
“不要這麼快就開始緬懷好不好?”赤間鬱卒地說。
“我仔細想了想,還是算了。”青井突然轉口說道,“我也不是趁人之危的人。”
“你明明就是……”赤間小聲嘀咕。
“我們主要是陪言葉玩,還是讓她來決定要問什麼比較好。”根本不帶理他,青井站起身,給破君使了個眼色。“言葉,能獨一無二的掌握一個人的秘密是很有趣的事哦?不要這麼輕易地放棄這種機會。”
“是這樣嗎?”言葉想想說道。
“是啊,所以我和老板回避,把這機會讓給你一個人獨享。”青井邊說邊向門口走去。
“出什麼事了麼?”太反常了。赤間想不懷疑都不行。
“哦?原來……你這麼想告訴我你的弱點啊?”青井忽的回過頭,挑眼居高臨下地看著赤間。“我很樂意。那麼,回答我,你最害怕的東西是什麼?”
好、好可怕……赤間惶惶然地捂著嘴搖搖頭,和青井對峙了數秒,才好容易得以目送她離開。
……確實可怕。讓人會萌生出最好不要和她做對的念頭哩。破君輕笑著跟在後麵,一副事不關己的派頭。有這樣的青井在這個團隊裏,赤間和他的玩劣不恭都不得不收斂幾分呢。想必會對自己那麼凶,就是覺得有時他說話太過輕浮了吧……還好,他還算自覺。
不過要真說起來,破君也自覺是無奈的。他不是不想做一個嚴肅認真的人,而是情勢不允許。說穿了,威克威爾教授就是完美的前車之鑒。那樣果敢直白地表達自己主觀上確實偏激的意願,根本就無法獲得任何人的支持,圓滑處世反而還能有一定收效。當然了,也不是故意要以此為借口。破君很清楚,就算不在這樣的立場上,他也不是那種威嚴堅毅的人。
“你要把我帶到哪裏才能說啊……”酌詞失敗,破君還是以老樣子發問道。
“剛剛收到的,自己看吧。”青井也還是一副冷言冷語,翻開手機蓋,把屏幕對著他。
——23:50「理事長辦公區」
老板作為鑰匙被抹消,失去工作。
JOBLESS END
什……
開玩笑吧?瞪著那幾行小字,破君向後退了一步,但出乎自己意料的沒有感到驚懼。可能這不僅僅是被嚇了一跳,更多的是難以置信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