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幕 保衛(3 / 3)

“少主怎麼說啊……”

若要說扯淡,這也並非真的那麼扯。猶如人類發展進程,在曆史中,總會有一些人崛起,以學以致用的原則為基礎,將剩下的人以金字塔模式統整到一起,讓世代在這樣的進步中穩步延續下去。隻是這樣理所當然的進化發生在難以想像的樂園人身上時,就也著實讓人覺著不可思議了。

其實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原本樂園裏的人們是沒有這樣的職責加諸於身的。甚至正確來說,除了偶爾間不得不接受的主命外,每個樂園人都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擅長做到的事,為最低準則來協同運行樂園活動的。

而保衛科,按字麵,保障保證保護護衛,理應是負責維護安全的一個科係。但在樂園人的概念,這個科係被歸為保鏢一類的部門了。因為按初代邊境人的經驗,盡管他們是在參照內定的劇本過著他人生活,可也並非能一帆風順。不是主角卻被安插到主角的位置上,他們是沒法享受到主角特權的。除卻需要自食其力的邊境人,不得不在裏麵擔當一定職責的樂園人也同樣需要麵臨類似的問題。於是,保衛科應運而生。

“不過我們也不是誰都保護的。”雪夜有意無意地說道,“少主是特別的,能得到少主的重用也是我雪夜的榮幸。”

“你說得可真好聽……”破君莞爾喃喃道。

“是真的啊。有句古話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雪夜像是在故意顯擺自己的忠心,誇張地說道,“為了少主,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而就算我不如此,保衛科也會要求我這樣做。”

“他有這麼厲害嗎?”林君不禁用了種陌生的眼光去重新打量破君,可依舊是那張玩世不恭又似有所想的臉。

“很厲害。我覺得少主很厲害。”雪夜平靜地說,此時的語氣中倒毫無獻媚。“少主一到樂園我就被外派出來了,這可是很少有的。一般保衛科都是被動地接受申請,而且多數都是高層或AI精密的NPC,少主那種情形相當少見。畢竟雖說是極端的武鬥派,但能在我們保衛科呆住的都是這一類型的精英,隨便就拿去用也太……”

“掉價。”見雪夜想不出合適的詞,破君替他補充道。

“掉價?”

“就是丟份,大材小用。”

“掉價啊?”雪夜兀自地重複著。

“用這種詞,你是在炫耀自己吧?”破君轉而說道。隻是他倒認為,若說雪夜是被保衛科派來保護他的,倒不如說,是來監視他。對於安於現狀的部分樂園人來說,他這種突兀的存在就相當於一個不定時的炸彈。所以當務之急是甭管會不會爆,炸起來能造成多大效果,先監控著再說。

“總覺得聽你們說話像是在異空間……”林君不置可否地笑道,“這裏麵有很多部門嗎?居然還有高層。”

“你別笑,還真有。”破君卻笑鬧式的說道,“幹脆你也留在樂園吧,以你的身手說不定能混個一官半職的……哦喲,雪夜,說不定萬歲爺能當你的直屬上司呢。”

“別開玩笑了……”林君趕忙說道,自認無福消受。

“你要真能當我上司也行啊。”雪夜說道,臉忽然刷的陰沉下來。“最起碼,我相信你要比現在的上司好多了。”

“他現在的上司是你?”林君看向破君。頓了下,破君才明白過來。

“我才沒那本事呢,”破君訕笑道,“保衛科派出的侍衛對雇主一般不存在除安全問題以外的利害關係,可雪夜……雪夜認定我是他的主子,所以就這樣了,那種稱呼是沒意義的。”

“誰說沒意義……”雪夜不悅地在一邊嘟囔道,但破君隻是含笑地看著他,沒說什麼。

“那雪夜,你現在的上司是誰?”見二人有點一言不合,林君轉問,“鞠月麼?”

“對了一多半。先別喝水,說出來能噴死你。”破君打著包票說道,“他是保衛科對吧,科裏麵有科長副科長……不對,他們沒副職,不過科長也不算最大的官吧?所以最大頭的……保衛科一般來說應該在是在哪個部門底下哩?”打個不太響的響指,破君憋著笑,一臉認真。

“別賣關子了……”

“公安局啊!”

“……嗯?”

一語石破驚天,林君在茫然中忍不住笑開了。雪夜皺著眉頭臭著一張臉,好像在證明破君不是在開玩笑。但這,能不是玩笑嗎?還開得有天那麼大,有夠離譜。

“我跟你說,我才知道的時候都差點沒反應過來。”破君卻也不管林君信不信,樂不可支地大笑起來,笑得雪夜一臉無奈。“太有才了,居然能搞出這些玩意兒。據說以前的部門稱呼才扯淡呢,他們還都是跟著時代走的。應時代潮流啊……我真應該早來個幾百年,做個跟蹤報道。說不定那前身還是衙門呢……真太牛了,我都服死這些人了……牛人,真牛。”

“錯了錯了!是署,不是局……”雪夜不滿地嚷道,“又不是我搞的,你們幹嘛都看著我笑啊?”

“對哦,是署……你是活範本嘛,不看你看誰。”破君臉都笑皺了。

真是要多扯淡有多扯淡……林君搖著頭,不知說什麼好。“那你上司是誰?局長?”

“署長。就是歐巴桑啊。”雪夜再次丟下個炮彈,還急忙跟著解釋道,“當初我說不認識她是真的,我以前壓根就沒見過署長……真是鬱悶死人了。”

“鞠月?那科長呢?”

“本劍聖,勉為其難算是科長吧。”雪夜斜著眼睛說。

“是風花啦。”破君一口戳破道,“想你也知道了,他手上敢一沒刀就成跟我差不多的廢柴了,怎麼可能當得了科長?”

“你再賣我……”雪夜猛然一手丟過個什麼。“到底是不是好哥們啊?你就這麼說我?”

“教你個新詞,這叫埋汰。”破君手一伸就接住了。

“埋汰?埋汰?”雪夜連連重複著。現在林君算是知道雪夜有些詞和說話方式都是哪學的了,怪不得有時會覺得很熟悉。

“反正,我說句實話吧?”攤開手掌,破君打開雪夜剛丟過來的東西。是一顆包著紅白條彩紙的球型糖果。填進嘴裏,破君含糊地對林君說道,“我當初建議他去邊境,就有想過讓他跟萬歲爺您比劃比劃,受受挫這丫就不會這麼自負了,可好像沒啥效果啊?”

“小林根本就不和我好好打。”雪夜拉著臉說,不無埋怨。

“為什麼?你和藏人對練不都挺認真的麼?”破君奇怪地問道。

抿著嘴,因破君的出現才給予的快樂在刹那間消失。林君回答不出來。為什麼?他或許是最想知道這個答案的人。那時的心境到底是怎樣的,怎麼會變成那樣,林君根本搞不清頭緒,更沒辦法用言語形容出來。因為,一切都是從那一天才開始變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