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說法讓林君覺得非常奇怪,鞠月和伊莎貝拉曾經的表現讓他有種這是一場能動蕩到改變樂園人生死存亡的半即時製戰鬥。但真實之眼卻著重的聲稱他們確實對此毫無興趣,無論哪方獲勝,他們都會聽之任之。如果說是權限局限他們這些中低層要如此,那也未免太過獨裁了。可是不管怎麼說,這也讓林君和藏人發現這裏並不止有他們邊境人是作為第三方的看客在場了。幾乎同樣的立場讓林君甚至開始像樂園中流傳的,真實之眼是 “隻認定事實,隻說實話,真實之眼就代表確實存在”的信條一樣有些信賴這個小小的組織了。但是,他們的出處地終歸還是有本質上的不同,這也使得林君不得不在某些時候還是有所顧忌,還是隻能將真實之眼當作一種情報的來源,而非絕對友善的同一掛。
不過為了搜集情報,表麵為新聞社的真實之眼其實是有權直接向南北館的學生會申請經費或事後報銷的。可卻不知為什麼,其中屬於南館的七海七生和北館的青井葵這兩人,依然會將情報以高價賣出。要是想從這二人那裏問話,就得做好心理準備。哪怕就算隻是隨口一問,說不好也得被伸出來的手狠敲一筆。不死也扒層皮。
“……你都成錢串子了。”林君在一次付清他先前欠下的兩三項債務後,如是說。還好不是高利貸。可就算不是也稱得上是碰瓷敲詐了。
“籌錢是我的興趣。賣人情報收人錢財,不是理所當然的嗎?”七海邊說邊謹慎地驗著到手的鈔票,像是怕林君坑她。明明都是不管價值的人,為什麼還在意真假?
“青井也是這樣嗎?”林君問,他之所以會繼續問七海情報,是因為他想知道南館的事要多於北館。
“大概是吧,我不知道。”七海頓了下,說,“要是你想知道北館的事,也可以問我。”
“不想生意被搶跑?”不是隸屬同一組織嗎?
“算是吧。”將酬勞收好,邊把玩著一枚不知哪來的銅錢,七海邊駕輕就熟地跳上了林君的辦公桌,翹著二郎腿很囂張地坐在邊上。“我剛算了下,以你目前的工資,你可以買到A級以下的情報。不包括A級。”
“謝了。”林君抬手婉拒她的好意。“你可以回教室了,順便幫我叫隔壁班的青井葵來一趟。”
“又是青井……”七海抬頭想了會兒,嗤笑道,“你個小氣鬼,青井知道的不一定有我多呀。別看我們新聞社有四個人,其中可隻有我是S級情報員,青井和赤間是A級,小奈美才隻是B級的。還是說,你喜歡那種古板的眼鏡女?”
“可你那情報收費也太高了,我消費不起。聽說青井對北館的人收費要比你低多了。”環境驅使人,這話一點不假,除了照他們的調子走,林君還真是沒別的辦法了。而對於七海最後的調侃,林君也按慣例略過了。
“……原來如此。這樣吧,看在你和北館學生會長多次光顧,我給你們打九折。”七海裝出一副可愛討喜的模樣,隻可惜眼裏全是錢。
“還是太貴了。”林君作勢砍價。
“八五折。”見賣乖不成功,七海轉而認真地跟他討價還價,但林君還是一副謝絕的架勢。“八折?七五?七折?”
“繼續降,等到你計算後覺得我能承擔的時候就成交。”林君沒所謂地說,一日三餐都能夠找學校報銷的他根本用不到錢,何況,身為邊境人他好歹還沒被取下指環呢。
“……好吧。夠爽快。我也不會刻意為難你。”七海斜過身子,將大分著五指的手掌伸到林君眼前。“五折,A級情報全部任君挑選。”
“S級情報呢?”林君得寸進尺。
“免談。一折你也買不起,我暫時也不想賣給邊境人。”七海也相當幹脆地說,“A級情報就夠了。在這裏,你想知道的無非就是涉及到舞姬之戰的。雖然舞姬的身份是公開的,但詳細情況一般學生就不知道了。不過僅在學園範圍,她們的情報從A到C不等,沒有S級,隨便問吧。等扣到你下個月工資快沒了的時候我會提前提醒你。好了,欠款三萬五,快點問吧,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我已經把欠款都還了吧?”林君稍覺汗顏地說。折合他熟悉的幣種,再以他的工薪做比例,其實這三萬五著實不算太多,可沒有分和角的數字單位聽起來卻頗駭人了。這財迷心竅的小姑娘怎麼好像把他給當老賴了……
“OK,林老師,問吧?”七海煽風點火似的擺著倆手,不知是在說放馬過來還是歡迎惠顧。
“她們都是誰?”林君首先問道,南館的才藏不想告訴他,北館的伊莎貝拉不信任他,白龍又說不知道,他也隻能問真實之眼了。
“是說這十二人之戰嗎?南館的話……南館的學生會成員大部分都是舞姬,會長鞠月,書記翡翠,會計才藏,還有宣傳部的言葉和風紀委員風花,就她們五位。”七海立刻答道,童叟無欺。
“風花?”
雪夜當日茫然若失的樣子林君還有印象,可鑒於南北館的紛爭,南館的舞姬也好雪夜也好,包括應該以身作則的學生會長鞠月,都鮮少去正常上課。林君也不清楚這是否是因為他身為北館的教師,他們都為避嫌才會刻意曠掉他的課。不過無權也無法進入南館的他是沒辦法知道真正原由的,隻是這麼想的話至少能讓他覺得這裏還不至於太過硝煙彌漫。可現在看來,雪夜那日似是有什麼難言之隱的不快但還是選擇留在南館,會是因為那個他常提到的風花嗎?頓了下,林君莫名其妙地萌生出一怪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