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幕 虛張聲勢(2 / 3)

“我大力推薦你去角逐奧斯卡。可犯得著這樣嗎?同是天涯淪落人,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多好。”說著話,林君卻沒友好地將白色的小刀收起來。刀柄淺淺地隱在掌中,隻消動一下就會翻轉整整一圈或衝出去。

安靜的樓道中,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林君緊著後退幾步,遠離光線的分界點,將自己隱匿在黑暗中。一不小心碰到身後柔弱的酒家女,林君的心沉了一下。照自己現在的狀況來看,抹殺她們的人肯定就是那小丫頭言葉了吧。還真夠狠心的……那自己呢?如果動了手,是不是就再也回不去了?當墮入陰曹地府,見了那家夥時,會不會被他念叨N個世紀?不過……要是真能再見的話,被罵罵也不錯啊……還有,萊格怎麼了?人還活著,牌卻在別人手裏,他在搞什麼鬼啊?

“呐,你想要蘭斯洛特嗎?”言葉突然說道。

“啊?”林君一怔,沒聽明白。

也就在他愣神之際,一道利風迎麵而來,似乎旨在劃破那肉眼不及的空氣。林君下意識躲開,刮著臉頰而去的風將他的皮膚撕得老痛。鼻梁上鮮紅一道,熒光在眼前一晃,禁不住一酸,眼淚差點被逼出來。

“我的天……”賭神麼?林君揉著鼻頭,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評價這姑娘。先是白龍,現在又出現個言葉,自他來到這世界後怎麼就連連遇到女超人啊?林君有時會忍不住懷疑自己那麼多年的把勢是不是白練了。

“你說什麼送給我?”

“蘭斯洛特。你怎麼不接著呀?”言葉天真地問道。

“接著?”林君想到剛才的暗器,那玩意兒他要赤手空拳去接肯定得掉不少HP。“你是說那張牌?”

“對呀。哈哈,梅花J上的蘭斯洛特,亞瑟王的第一騎士,不然你以為是什麼?”言葉大笑道,“真的蘭斯洛特太大啦,帶不到這裏。”

“聽不明白。”林君坦率地說,又問,“你把白頭翁怎樣了?”

“白頭翁?他很好。”言葉回答完,自顧自地說,“你好像變笨了。”

聽聞這話,林君一時愕然。雖然他承認自己的腦袋不是特別靈光,但絕對不至於用到笨字。

“讓咱……我來告訴你打敗我們的辦法吧?”好似欲言又止,言葉轉而古怪地問道,聲音裏帶了些林君沒辦法理解的無可奈何。

“什麼意思?”

“殺了我,你就能贏了。不然,你肯定會死在這兒。”說話間,言葉揮手發出三張紙牌,邊境特製的利刃迫使林君將精神力完全集中了起來--言葉說得對,如果照這麼打下去,不等他靠近就先被削成肉片了。這姑娘,說不定要比萊格更適合這副牌。

“為什麼一定要殺了你才行?有必要嗎?”

“當然,還有一個方法。”言葉平靜地說,手中呼呼啦啦地洗著牌。“這裏有五十四張牌,但已經被用掉了十張,還剩四十四張。如果你能將這些全數躲過而不死,就是你贏了。我保證不逃跑。”

“你到底想幹什麼?”林君難以置信地問,暗覺這女子的精神好像有點不正常。

“如果你贏了,我就任你處置。如何?殺了我也行,把我當成俘虜也行。”言葉停止洗牌,白皙的右手鑽出黑暗,指尖夾著兩張紙牌。“如果我落到你手裏,我保證,才藏就什麼都不會做了,德雷克可能也是。”

“可能……”林君笑著搖搖頭,“身為青少年的良師益友,我覺得我有必要和你好好談談……小姑娘心裏不能總想著打打殺殺。”

“隨便你,前提是你能活著過來……”話音未落,言葉的手先收了回去。

一時間,林君有種倒了八輩子黴的感覺。麵對那毫不吝嗇的五張先鋒,他隻能放棄顧及形象,動作難看的左扭右移地躲開來。隨後果斷地邁步,細小的手術刀靠著手指直衝前方。第五張牌的邊緣死命地撞在刀尖,一對一瞬間的拚過,銳利的切口將紙牌一分為二,但卻未能減緩速度,直直打過肩頭--若是大點的陶瓷軍刀就不會出現這種鳥問題了。林君納悶地想到,為什麼那家夥要選這麼刁鑽的手術刀?又不是要當醫生,真是的……不過也正應了那乖僻。

趁兩撥攻勢間難得的空隙,林君深深地呼出一口氣,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在肉眼不管用的黑暗中,他更喜歡直接將眼睛閉起來。這樣不容易分心,更不會因為看不到而感到緊張。

任何物件,隻要獨立開來就都算不上凶器。關鍵在人。一旦被握在某些人的手中,即使是一張普通的白紙也會變得極具攻擊力。

速度遠超於想象的風來了。波動了無數氣流,打得某些小小的細胞震顫不已,頻頻地向神經彙報來者的進度。林君身子猛然一晃,膝蓋彎曲的程度大過一般人的平衡極限,但他卻完全沒覺得勉強,更是在那些不速之客飛過後迅速恢複了身形,並堅定地向前方跨出了一大步。

也不知道自己的HP到底能挨多少下。反正為保全,林君隻能竭力用誇張的幅度躲過那些攻擊,以避免自己遭到不必要的劃傷。

越來越近了。言葉依舊站在原處,甚至沒有後退一步。可她手中也沒任何停頓。但與其說想拚個你死我活,倒不如說,她是在等著林君抓住她。

“請求……請你,不要看我的臉。”言葉淡淡地說道,完後,便將最後一張嬉笑猙獰的Joker甩了出去。

不知出於什麼想法,林君抬手接住了那張危險的Joker。四麵的切口險些將他的右手整個從中斬斷。掌間瞬時鮮血淋漓,大肆釋放妖異的紅光,也將色彩明麗的小醜映得絕豔。

“為什麼?”Joker落地,不自覺地抓住言葉的細弱的手腕,林君出聲問道,聲音沙啞到讓他自己都難以辨認的地步。他隻感覺這樣的劇情古怪到了讓他無法接受的地步。

“不為什麼。”言葉倔強地說。不等林君睜開眼睛去看,她已經蜷起身子,埋著頭,用另一隻手盡可能嚴實地捂住了那巴掌大的小臉。

殷紅的鮮血從掌心滲出,順著言葉纖瘦的胳膊流下,浸濕了她的袖口。

“抱歉。”林君急忙脫手,甩了甩,想將傷口弄幹淨些。

被放開的言葉是自由的,但林君知道她不會逃跑,雖然這沒有任何根據。然而對於她最後的請求,也說不好奇是假的……真有些莫名其妙。在林君的印象裏,不管言葉也好,才藏也好,這倆姑娘都沒說醜得不能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