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沒那回事、是他不小心……”破君錯亂地辯解起來,他忘記這個世界有心電感應的存在了。而且,一個是萬歲爺喜歡的,一個是喜歡……
“什麼事?”米娜揚起的臉滿是困惑。
“沒什麼。”
沒用嗎?破君下意識地鬆了口氣,他不想讓她們有先入為主的偏見。可是……僵了下,破君看向坐在地上的白龍。像是感受到了,她也恰時的睜開眼睛看著他。那沒有光芒的漆黑色眼瞳似乎無聲的打碎了破君的僥幸。果然嗎?這個惡作劇成習的小小姐就沒有節製一說。
“不是他的錯。”除此之外破君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了。
“嗯。”白龍隻是淡淡地應道。
謝謝……
謝謝。謝謝。破君不停的,不停的道謝。仿佛那件事是因他而起的。
再沒有比這更難熬的了。再沒有比這更糟的了。他為什麼還不出來?破君不再說話,直愣愣地瞪著那盞標識燈。有一瞬間他期望它會滅下來,然後有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或就林君自己走出來告訴他不過隻是小Case,鬆鬆的全都搞定了。但潛意識裏,破君又更希望它就這樣亮著,千萬不要熄滅。
若是當時真珠沒有在車上……若是車上隻有他們兩個人,或許一切都完了。一旦他出了事,自己會怎麼做?隻是傻呆呆地看著嗎?破君從未有一天覺得自己這樣白癡過。白癡到無藥可救了。都過這麼多年了,卻一點長進都沒有。反而可以說是退化了不少。什麼是現實,他不是早就認識了嗎?幹嘛還會變得那麼蠢。在那時,他居然什麼都沒能做到,甚至連一點反應都沒有……
牙齒被咬得發麻發脹,快要碎掉了。破君半蜷起一條腿,把額頭重重地撞在膝蓋上。眼睛好燙,鼻子好酸,頭也在痛。可是千萬不能哭。這種時候要是哭了,就是輸了。
“不要碰我!”
甩開那多事的施舍,破君臉上的表情更像是被灼傷了。
但更多的卻是一種有所奢望的畏懼與無助。沒能鼓起勇氣再去碰他一下,米娜沮喪地握起那隻被打得生痛的手,走回了原來的位子。她早就發現了,自己再怎樣也不可能介入這兩個人之間。尤其是那個人。不,應該說,他們兩個人幾乎是完全一樣的。心情都停留在相遇的那一刻,都把彼此當成世界的正中心。
“你可以代替我,沒關係。但不要指望也能順便代替他。”
自以為隻是種過分的推搪和辯解,可那微顫的聲音和充斥著茫然的防備的眼睛卻使他看起來極具異常的敵意。這是米娜所沒見過的破君。他顯得無比倉惶,像在黑暗中迷路了。又不慎踏上了高懸於空的吊橋,在惶恐地來回摸不到終點下,隻能一遍一遍搖搖晃晃地徘徊在同一個地方。
“我、我沒有想過要代替誰……”米娜移開視線,不再去看他,說出的話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毫無準備的,標識燈突然被關掉了。
“辛苦了。”
而不是沒問題或對不起。最先出來的竟然還是那個護士,她順手又帶上門,臉上掛著足以代表好兆頭的淺笑走過來。
“他很努力,你們也要加油啊。”她頗具人情味兒地說道,一邊略帶憐惜地看著疲憊不堪的破君。她已經看出他是這些人當中最在乎那個傷者的人了。“放心吧。好在撞擊那一下被及時地擋掉了大部分的衝擊力,沒有太嚴重。因此,”她意外地轉向真珠。“你是不是也該去處理一下了?我已經幫你聯係了第四診室的值班醫生。二樓左轉,趕快去吧。”
“好。”真珠輕輕地點了下頭,轉頭就走。
“……他怎麼了?”米娜疑惑地問。
“可能是,左手背肌腱拉傷,外加上肢輕微骨折。”護士看著那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真能忍啊,我也是在抽血時才發現的。本不想用他的,但他實在是太堅持了。”
“我們能看看他嗎?”藏人揚聲問道,隻有護士出來而不見醫生和患者著實很奇怪。
“哦,是這樣的。”她轉而認真地說道,“醫生的意見是,你們先回去。他需要再觀察一陣,還不能接受探視。等可以的時候我一定通知你們。”
“不能接受探視,是什麼意思?”破君終於出聲了,卻盡是不快。“不是不嚴重嗎?他到底怎麼了?”
“撞擊是不嚴重。”她耐心地解釋道,“但是,雖然槍傷的部位在肩胛骨附近,沒有傷到內髒。可畢竟是貫穿傷,對身體的負擔很重。失血也太多了,很難……”
“……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