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幕 特殊監獄(2 / 3)

為不驚到那些草木皆兵的大叔大哥們,破君選擇了瞬移到一公裏開外的地方,然後用步行走完剩下的路。

申請是一人份的,但允許攜帶下屬。可老林和記錄官並無關聯,而小林又有各種雜亂的事務在身,且隻為少尉,權限不足。唯一有點希望的真珠卻被人以一個新近人員的理由排除在外了。這一切的一切使得破君如今隻能獨自一人站在那似曾相識的巨型鐵門前,滿麵茫然,思緒雜亂得讓他連腳都快邁不開了。不過,或許一個人更好。

粗略算下,在這個主題待了也個把月了。破君自覺是除了ESP外,最大的收獲就是扯謊技術越來越牛了。口水多費點,說不定就能把死人給說活。更何況,邊境一夥和活跳屍也差不到哪去嘛……可他們,是活著的嗎?然而話說回來,他為什麼要見那小鬼?僅僅隻是擔心而已,那好歹也是個小孩子嘛--無論是給每個同伴,還是給自己,破君都是這麼解釋的。隻是捫心自問,這大概不能算是個就他的個性來判定合理的理由吧……

“請出示證件。”

一個低沉刻板的聲音響起,同時,一把黑幽幽的槍杆子擋在了茫然的雙目前。

木呆呆地傻了幾秒,破君抬起頭,才發現自己已經在不自覺中離入口越來越近了。以目力所及的崗哨們都將視線集中在了自己身上,像巴不得立刻把他也給關起來似的。雖然曾經想象中的陣勢要比這誇張可怕得多,但是,實際體驗起來還是多少有些……

吞了口唾沫,破君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折的四四方方的白紙。像年邁的老人取私房錢似的,從裏麵小心翼翼拿出半大的ID卡與灰暗金屬色的小牌子,全數遞給那把槍杆子。哨兵板著臉接過,碰觸到他裹著皮手套的指尖那刹那,破君心都差點涼了半截--這裏嚴謹的哨兵很有可能,根本沒把那些被羈押的ESP當人看……或者,是沒把來訪者當無罪的人,是串通好的共犯。

嗶--

兵大哥身旁那或許是驗證或許是打卡門鎖的小匣子響了一聲。沒有再多一句話,哨兵將小牌子留了下來,也暫扣了ID卡。這是附和參照流程的。接下來,大鐵門終於對破君大開了,隻是很不幸地讓他總有種有去無回的不妙感覺。

監獄,本來就不是什麼能夠讓人感到愉快的好地方。

被一前一後兩把默不作聲、腳下軍靴卻異常激昂的微衝的夾擊帶領下,破君安安靜靜地順著長長的、略帶彈性溫軟的樓梯行進--是橡膠?或是別的什麼?不會是為了絕緣吧?

茲……

除了哨兵的腳步以外的靜寂中,偶爾會有活像機械人扭動關節時的聲音。隻要稍微注意一下,就能發現每到一定範圍就有一如槍眼般的鏡頭緊緊地跟著他們。發覺他在看,大兵停了下,順聲也跟著看了眼,又瞥瞥破君。破君不由自主地有點退縮。被監視是眾所周知的事,就連設備也擺得如此明顯,這難道還得讓來客假裝沒有看到,沒發現?

被這麼一關注,破君心裏也越來越不舒服,越來越別扭了。鬱悶地皺起了眉頭,他努力地讓自己分神在四周那些乳白色的牆壁上。纖塵不染,幹淨得足以使他聯想到值得他們安心的邊境……值得安心?開什麼玩笑,那鬼地方什麼時候有這種功效了?

深入下達了--根據資料來看,是地下五百米,腳步終於得以止住了,死胡同。

那是看似如空無一物的牆麵一般,實則是一扇毫無裝飾、嚴絲合縫的關卡。依舊一言不發,隨著大門悄然地開啟,兩個看守一左一右站下,麵色自始至終都沒變過。至此,不用再來誰人交代,破君就明白他已經順利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已經來到了這個巴貝爾尖端科技發揮最積極的地方了。

ESP特殊監獄中獨一無二的VIP室。

隻身一人邁入,白色的大門在身後悄然無息地歸攏回一條縫。打眼一看,這特等單間可算是個沒有半邊棱角的空間,看起來光溜溜的,簡直讓人想爬都爬不上去。不過細看下,那些單一色係的四壁其實皆是凹凸不平的紋路,好似密密麻麻的電路板。筆直的金屬通路正對著中心--高高在上的天頂中心,烙著一個明顯是某儀器的碩大圓斑,直衝下是一個突兀的、與這些圓潤線條大肆衝突的--四四方方的巨大玻璃箱。

“歡迎。”

放下半遮麵的紙牌,依舊是那頭白發,依舊是那張喜悅得不能自已的臉,以至於僅露出來的那一隻眼睛一直半眯著。

比想象中小日子過得要舒服得多的多的伯爵懶懶地斜靠在……一張中古的紅絨座椅上。還是穿著他摯愛的黑色小禮服,還是踏著那雙不配套的深棕色皮靴,還是把白發編成了那半長的辮子……也還是那麼得意洋洋。即便是看到和他許久未見的人,也完全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你在等我?”

破君試圖報以同樣的微笑。可以站在這個玻璃箱外與之對話,大概已經是巴貝爾對這個特別監護室所能允許的極限了。

“……日子過得不錯嘛,伯爵。”

這哪裏是監獄啊……完全是個大小足以媲美一般居家的絕對私人空間啊。並且十之八九是為了牽就它的房客,還被設置得與現實完全格格不入,簡直奢華到了詭異的程度--鏤空的雕花、金邊的幔帳、紫得發黑的玫瑰,以及各種各樣洛可可或哥特風格的小擺飾。還有不知哪裏弄來的波斯地毯,東方五彩的琉璃珠子滴溜溜地在上麵滾得到處都是。可以說,除了這棟建築的公眾外觀,這裏大概就是中世紀歐式王公貴族們才會擁有的城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