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好好吃藥……但我也不是傻子,不是你們說什麼我就信什麼。”
“破君?”
這個褐色皮膚的漢子也太不會撒謊了--害他想起不快的事了。一時默不作聲,破君隻是跟在奧格身邊走著。
在目前的邊境人中,應該隻有萬歲爺知道他的過去。現在有6級感應的小白龍說不定也大概知道些。所以在其他邊境人的眼中,他臣破君的出身恐怕要比林君比藏人還來的模糊。若不是有萬歲爺在,隻怕對過往堅持緘口不語的他是完全沒辦法融入這裏了。
彼此彼此,將心比心的來看,誰都不會願意去和一個莫名其妙又無從知根知底的人打交道吧。也因而,盡管破君一直在懷疑別人,但恐怕真正沒辦法讓其他人信賴的人是他自己才對。可實在沒辦法,破君自認還沒有把那些黑曆史當成人生經驗一笑置之的氣度。畢竟,在那邊生存的每一秒,都是他遺棄現世的原因……
“有什麼事直接跟我說才算是為我著想。”幾乎是順口脫出的,破君麵無表情地說了下去。“什麼不告訴我是為了我好,怕我受打擊之類的……這種事最無聊了。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什麼善意的謊言。說是安慰,實際上受到安慰的隻有撒出那種謊言的人而已。等到紙包不住火的時候再讓對方知道,造成的傷口反而會更難以愈合。”
“……破君?”奧格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直愣愣地看著他。從那張側臉,奧格隻看到他眼中盡是冷漠與不信任的敵意,全然沒有一絲類比暖色調的感情。
“隻要是騙人,就會有人受到傷害。這是最基本的常識。”下意識地感覺到自己太過拘泥,破君緩了口氣兒,換回常態說道,“其實是這麼回事……我都問了,他們全是半個月或一個月才檢查一次,有的還是半年呢。火神裏的藏人他可是被你們公開定性為不穩定的ESP吧?他一個禮拜才檢查一次。我說的沒錯吧?”
“不,和他們無關。”奧格斷然否定,邁開步子繼續前行。“我是你的責任醫師,所以我要對你負責。其他人我可管不著,我隻注意你的例行檢查就行了。瞬移失敗後的分體對身體很不好,所以更要多加注意。”
“真是這樣?”說不懷疑是假的。
“怎麼小小年紀就這麼愛胡思亂想?”
“我不小了。”破君突然更加懷疑,奧格是不是忘了他是接觸感應能力者了。
“在我看還小著呢。”
“你多大?奧格大叔?”
“太失禮了吧?我今年才28歲。”
“真的假的啊?我還以為是38……哎?!那你怎麼會和我們主任是同學?!”
“嗬,是校友。”
“對哦,是校友?可你真的沒過三嗎……”
“沒有。”
“騙人。”
“……你?”
“不好意思,想都不帶想的就說出來了……”
“……32歲。”
“果然……”
而之後,繼一切暫時平息下來的點點空隙,記錄官開始整備新成員--真珠的房間。總不能讓林少尉一直睡沙發,他好歹也算是這家戶主嘛。
但真珠也沒因為被正式編入記錄官而變得比較隨和,反倒更加拘謹了。從選購家具到食宿,事事都聽從安排,全然沒有任何要求。也不知他是不敢逾越,還是不肯與他們正麵好好對話。這種聽之任之的被動態度,讓三個習慣特立獨行的現任記錄官多少都有點為難,卻又對他毫無辦法。於是乎,在三個錢財充裕的人的溺愛下,真珠那小小的房間亂成了一團。
其中揮霍最厲害,出乎意料的竟然是白龍。她的性格讓人難以捉摸,基本可以說是看見什麼順眼就買什麼。主張以素色為主的小白龍原因是:一般人都不會太厭惡素色的東西。所幸她買的多是一些小玩意兒,還不至於把整個家給淹沒。林主任則根據真珠日常服飾,給他選的都是比較傳統中規中矩的樣式,理由是:習慣很重要。可破君認為,自己選的就是最好,執意拉著真珠到處晃蕩,讓他自己挑。而對於真珠那些正兒八經的衣服,破君雖然沒說出來,但怎麼都覺得那些全是真珠父母給挑的,根本不是真珠自己所喜歡的。
“是我把他揀回來的,所以我說了算。”
一句定輸贏,盡管有些傷真珠麵子和感情,不過破君也得以趾高氣昂地帶著真珠再次出門敗家,口中不忘誇耀和他轉街的好處--不用擠公車,不用花租車錢,也不用趕地鐵,更不用跟自己的腳丫子過不去。隻消他動動手指,就可以瞬間從一個商業街飛到另一個街區,快捷方便。
“既然這樣,你們回來前去超市一趟,屋裏沒什麼口糧了。”難得休假一天的小林也樂得和小白龍獨處。
“為什麼要我?”
“你提又不費什麼勁兒,反正ESP放那也是不用白不用,排到收銀台要有什麼忘拿的也可以立刻拿過去。”
“……好吧。不過這個,我就接收了。”
臨行前,破君邪惡地笑著勾勾手指,在林主任還沒弄清怎麼回事時就帶著真珠竄了個沒影--直到送外賣的小哥把門連砸帶撞開後,林主任才尷尬地發現與他同樣英俊帥氣的錢包不見了……最後隻好很丟人的請小白龍動用了她那筆數目可觀的零用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