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小時後。
“到底什麼時候才會讓去拿雞蛋啊?”小林揚麵躺在地上,看起來煩躁不安。其他人也差不多,沒有什麼能比想睡又不能睡更討厭的了。
“前麵已經鬧得差不多了。”破君皺著眉頭說道,“估計那個獵人協會那個叫什麼什麼的老會長也快該來了。”
“尼特羅會長。時間應該差不多了,朝門口走吧?”藏人站起身來,微微搖晃了一下,但很快就穩住了身型。
無奈地歎口氣,小林罵罵咧咧地從地上爬起來。見勢,破君同誌上前拉起米娜同誌。米娜起身的最後一秒,白龍才默默地站起來,可卻東搖西晃地穩不住,小林急忙上前一把扶住她。
“謝謝。”
平淡的道謝,白龍跟在藏人身後朝大門走去。小林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破君歎口氣,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她了,她就那樣。”
小林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嘲地笑了笑。“誤會,我沒抱怨什麼啊?”
“可你那臉看起來比抱怨還糟糕……”米娜拖著半死不活地聲音說道,“一副落寞的樣子,好像被甩了似的。”
小林摸了摸腦袋。“是嘛,我可沒注意到。”
“那你發什麼神呢?”破君剛說完,米娜又一副快倒了的樣子,破君急忙上前一把拉住她。“還是說一聲謝就讓你不知所以了?”
“哪有,我隻是覺得……剛才那丫頭好像要暈過去了。”小林若有所思地說道,“對,就和這會兒的米娜差不多。而且我不太習慣被人說謝謝哎,太客氣了。”
“那你幹嘛老逼著我跟你表示感激……”破君鬱悶地說。
“難道不應該嗎?”
“應該……”吃他的,喝他的,後來還住他的。破君早有自覺,他早就是附著在林家的大米蟲了。而他其實也很奇怪,為什麼萬歲爺沒把他掃地出門……果然是人善被人欺?
“喂!幾位,快過來!要走了!”藏人站在倉庫門前叫道。
帶著獵人協會標識的獵人考試審查委員會的飛艇泊在前麵的空地上,門淇在尼特羅會長的高壓下改變了考試項目,逃過一劫的考生們逐一乘上飛艇,稍作休憩。
這對於邊境人來說,是難得的二次休憩,使得睡意更濃,卻不得不提著精神——現如今恐怕吃什麼藥丸都沒用了。這回的考試,這回的任務,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都是很不劃算的。直到下了那個巨大的飛艇,邊境五人還都沒緩過勁來,但當他們清清楚楚地看到考試地點的時候,就全都靈醒了。
懸崖,峭壁。
是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傑作,還是人類惡意的結晶?腳下的大山自中間分開,山下據說是一條水流湍急的河,可是當破君忍住腿軟向下望時,除了白茫茫的一層霧氣,什麼都沒看到,高得離譜了……比華山一線天還駭人得多。
“掉下去一定很痛。”米娜的聲音打著顫。
“不止很痛,會死哦。”破君有根據地判斷,也對米娜小姐的樂觀深有感觸。
“哎,那怎麼可能抓住那絲?就算抓住了,怎麼爬得上來啊?”可能沒這麼樂觀。
“我想,應該沒問題……”白龍站在崖邊說道,不知心裏是否也在害怕。但說出來的話還是讓破君不得不佩服——好一個沒問題。
“就當作是蹦極吧。”小林踢了踢腳下的碎石,掉落下去的石塊很快便銷聲匿跡,更讓人覺得這山穀是深不見底的。
“哪兒的蹦極會這麼高?”米娜苦笑道,“就算跳傘都不一定會是從這麼高的地方往下跳。”
“真的要從這跳下去麼?”破君心裏越來越沒底了。從這跳下去,再抓住那什麼絲……絲……絲?破君默默地看著身後一棵貌似還算堅實的枯樹。他想到好辦法了。下來,就是看有沒有那個膽子做到了。不過做之前他還要確認一下。
“老大。”破君甜膩地叫道。
“……嗯?”藏人差點打個寒顫。
“是這樣地!”破君拿捏了一下之後要說的話,可還是越發遲疑地問道,“呃,上次,在邊境我和小林都換了那個蜘蛛絲……”
“嗯,怎麼?”
“那個蜘蛛絲能粘在這邊上麼?然後我們順著它爬下去取,這算過關麼?”
藏人微微怔了一下,吸了一口氣。“應該是可以的,但是……”
“怎麼了?”破君等的就是這個但是。
“倒是不怕途中絲斷了,怕就怕……看不見的接頭地方突然斷了。這絲能拉多長?介紹上有說麼?”
“沒說。”破君歎氣,看來藏人是和自己想到一塊兒去了。
“那就試試吧,你和小林不是都換了嗎?隻換了一個?”
小林和破君點頭。當時他倆就光想著玩個新鮮,哪裏預知過這麼多……
“那在下就先下去試試吧。”藏人說著,脫掉了腳上的鞋子。懸崖間的絲能用手抓住的話,就證明它們不是粘的,可這並不代表不會打滑。
然而,對於藏人這樣的主動,破君發現自己有種想駁回的意願,隻是根本張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