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幕 鯉魚旗和兒童節(1 / 3)

海上的航行其實並沒有一般人想像中的那麼有趣——當然,並不隻有碰上暴風雨才算有趣。大概隻是因為漫畫看多了,破君總覺得海上的生活應該是多姿多彩的才對……至於怎麼個姿,怎麼個彩,他自己也不清。看著其他人一副這樣閑呆著便是理所當然的樣子,破君怎麼也不好意思出“想去船上探險”之類的傻話……唯一可以打時間的,僅是他那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氣勢以及無邊無沿的想像力。

如果破君話多到惹人厭煩的地步,那薩菲爾就是純粹的讓人愁了。這孩子總是帶著與他年齡不相符的憂傷眼神,默默地看著倒了八輩子黴的破君,時而警戒,時而憤恨。可當破君回望他時,薩菲爾又會移開目光,不再去理會破君,著實讓後者暈呼了一把。

“我到底怎麼惹著他了?”破君很是無辜地輕聲問道。

“可能還是第一印象……”林很有把握地,“以前開過一個散打班,我教過的幾個兔崽子後來還在路上堵過我呢。”

“啊?為啥?他們瘋了啊?”

“報仇唄。”林一副無所謂地,“上第一節課就讓我給下馬威了。”他這身技藝可不是單用來唬外行人的。

“那是你活該,可我又沒這麼惹著他啊……”破君再度看了眼薩菲爾,沒想到薩菲爾卻已經靠著蜷縮在甲板上睡著了。

“他們有他們的打算,我們沒必要多管閑事。”原先閉目養神的藏人突然道,但依然沒有睜開雙眼,聽得破君一頭霧水。

“啊?”

“你們也一樣。”藏人又,“私事是私事,我們隻是不得不在一起做任務而已。”

隻是不得不嗎?看著他,林沒有話。這和之前跟他提到的家人時無論法還是態度都大相徑庭,哪個才是真的他?

“嗯。”破君含糊地應了一聲,岔開話題。“頭兒,你遇到過很多人麼?我是願意留在邊境的。”

“不少。算起來,白龍是在下的前輩。”藏人道,朝白龍那邊歪了下頭。

“呃……”破君轉目去看白龍,但遭遇了個大白眼。“我又怎麼惹著她了……”

“不是,白龍不喜歡……”藏人猶猶豫豫地頓了一下。“談論到她。”

“正常。”破君理解地。

“樂園會有讓人呆個一百年才能完成的任務麼?”林隨口問道。

“不會吧?”藏人笑道,“至少在下沒遇到過,最多也就是幾十年……”

察覺出端倪,林吃力地問,“……您今年到底多大了?”

“幾十年了吧……已經不記得了。”藏人無意隱瞞,但他確實沒算過。

林的臉色再度晃了一下。“那龍呢?”

“至少有一百年了。”破君自覺很實際地,“難怪有代溝。”

“不清楚。”藏人輕輕搖了下頭,又淡淡地問道,“你們會覺得我們是怪物麼?”

“你們要是怪物的話,那我倆現在也是了。”破君不置可否地聳了下肩。“無所謂的事,我倆從以前開始就沒被人過正常。”

“確實……”林默默地,左手輕輕撫摸右臂從袖口處攀出的傷痕。

經過四千篇一律的航行,巨大的格林碼頭逐漸顯現出了身影。擴音器中的機械女聲播出了一連串的客套詞,無非就是感謝您的乘坐——感謝您的pB。

偷渡客們光明正大地隨著其他乘客一起下了船,偷溜出來的肯特衝六人揮手告別。與卓依姐和喬伊姐相較,這個大船工的“人味”似乎更濃厚一些,破君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將這樣有情有義又血氣方剛的肯特和遊戲中那些隻會遊街穿巷的np路人甲乙丙丁聯想到一起。也不知道還有沒有那麼一,當他不再討厭酒精時,還可以和肯特再次走進工人酒吧喝上一杯……不過到時要換個酒吧。

——“請問,櫻花幼兒園在哪裏?”

“抱歉,沒聽過。”

“對不起打擾一下,請問您知道櫻花幼兒園在哪兒嗎?”

“不知道。”

“請問……”

邊境六人一路問到市中心,居然沒有一個人知道任務的那個櫻花幼兒園!忍無可忍的破君打聽完又拉住了那個自稱在格林島住了一輩子的老頭。

“老大爺,請問這就是格林島吧?”破君堆著笑問道。

“……當然。”

不難想象,老人自然是一臉訝異,破君忍不住自嘲地幹笑了兩聲。

“那,隻有這裏叫格林嗎?有重名的島嶼麼?”

“沒有。”老人幹脆地答道,“隻有格林碼頭的船能到這個島,所以也隻有這個島和碼頭齊名。”

“哦……打擾您了,謝謝。”破君沮喪地應了一聲,正欲轉身走人,又停了下來。“老大爺,那這島上有幼兒園嗎?”

老人點頭。“當然有了。”

“多嗎?”

“就一個格林幼兒園。”

看來自己又問了個廢話。破君暗暗鬱悶,逐向老人告辭。

再度周轉半日,六人在中心廣場碰頭,詳細對了一下情報,居然完全一致,半字不差——這個島確實是格林,但卻沒有一個叫櫻花的幼兒園。沒理由整個島的人都在撒謊,破君開始絕望了。

“一個月……咱們會不會跑錯地方了?”

“真詭異。”林作驚歎狀,“我這個古老中青四代女性殺手居然都沒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