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夕陽疲憊的掛在遠山的枝頭。
鋪滿碎金色陽光的演武廳上突然傳來一聲大喝:“你是哪個院的奴才?躲在這裏想幹什麼?”
一個青衣小帽,身材高大的少年正被一群盛氣淩人的半大小子當場堵住,逼到演武廳的一個角落裏。
少年眸子裏閃過一絲慌亂,他深吸一口氣,低聲回道:“各位公子,我叫楚天歌,是負責打掃牲口圈的。”
“牲口圈?哎呀,伺候畜生的啊?”
“大家別靠他這麼近,這個奴才正天跟牲口在一塊,身上髒得很。”
少年們連連後退,紛紛厭惡的捂著鼻子,不屑的審視著楚天歌,他們毫不掩飾鄙夷的眼神,就像一看到路邊一隻髒兮兮的野狗一樣。
“牲口房的管事沒教給你楚家的規矩嗎,演武廳也是你這種奴才能來的!”
“小人隻是路過,見各位公子在練武,就情不自禁的過來了,請各位公子原諒。”少年楚天歌低聲回答道。
“哈哈,情不自禁?莫非你也想習武?”
“是!”楚天歌重重的點頭。
“哈哈……”一群少年紛紛樂不可支的捧腹大笑,眼淚都笑了出來。
“哎呀,笑死我了,這奴才說什麼?他知道自己什麼身份嗎?還想習武?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就是,這小子還真是天真,以為躲在邊上看幾眼,就能成為武修?那這武修也太不值錢了!”
這時,一直冷眼旁觀的紅衣女子突然說道:“小子,挽起袖子我看看!”
楚天歌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還是把兩隻袖子擼起來,他看起來瘦瘦的,但兩隻胳膊卻十分的結實,而且手掌極其的厚實。
“開碑手?果然是這門功夫!”紅衣女子眼睛一眯,略有深意的點點頭。
“到那邊的木樁耍兩下子。”
楚天歌聞言大喜,自己苦苦等待的機會也許就在眼前了,這名女子叫楚紅衣,人稱十三姨,是楚家總教頭。若能入她法眼,脫離奴籍就有望了,也不枉費自己九年的磨練了。
他重重的點點頭,一言不發的來到木樁子前。屏氣凝神,猛的一掌擊出,哢嚓一聲,包裹三層水牛皮的木樁竟被楚天歌一掌拍斷了。
“嗯!”楚紅衣眼裏閃過一絲讚許,然後轉過頭來嬌聲喝道:“都看到了吧?一個奴才都比你們有上進心,沒有家族的資源,沒有教官的培養,僅靠偷學都能把開碑手練到這種程度,你們還有什麼資格驕傲?”
一幫子紈絝公子被楚紅衣訓的耷眉臊眼,但他們沒有覺的自己錯了,而是怨毒的盯著讓他們挨訓的狗奴才楚天歌,這個卑劣的奴才比我們強,他配嗎?
這時,人群裏有人反駁道:“十三姨,那開碑手隻不過是一門青石級下品的橫練功夫而已,是那些下等人和苦力才練的東西,根本不需要什麼武學資質,這狗奴才一時僥幸練成了,跑到這裏顯擺罷了,實在是不值的您誇獎。”
其餘少年紛紛起哄道:“九哥說得對啊!這狗奴才如何能跟我們比呢?”
楚天歌循聲望去,是一個身材高挑,唇紅齒白的俊美少年,滿臉的傲氣,在一群少年中如鶴立雞群般,楚天歌認識他,楚家嫡係中的九公子,楚元慶。
“楚元慶,你少在這裏賣弄口舌!你知道一個奴才把開碑手練到這爐火純青之境需要付出多少的汗水嗎?哼,你要是有他一半努力,何愁今年的宗族大比!”對於這些油滑皮懶的紈絝公子,楚紅衣也是傷透了腦筋。因此柳眉一豎,訓起人來毫不留情。
楚元慶張了張嘴,一張俊臉羞的通紅,他不敢頂撞楚紅衣,卻怨毒的瞪了楚天歌一眼:“十三姨,元慶知道錯了,但您也高看這個狗奴才了!妄想憑借一手粗淺的功夫到這裏賣個好價錢罷了?我呸!這奴才還真狡猾!”
楚元慶重重的哼了一聲,邁步來到楚天歌身邊,居高臨下的戳著他的鼻子說道:“開碑手練得爐火存青了是吧,哼,瞪大你的狗眼給我瞧著!本公子教教你什麼才是真功夫!”
楚元慶輕描淡寫的猛揮衣袖,一道凜冽的勁氣貼著楚天歌的鼻尖猛的掠過,不遠處一塊百十斤的青石砰的一下子炸成了粉碎。
煙塵散去,隻留下目瞪口呆的楚天歌,這就是內勁嗎?竟然厲害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