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書記以前是住賓館的,不過聽說最近夫人也過來了,便住在了市政府後麵的汀州苑。”老柳興致極高地說道,一邊抽出一根煙遞給陳芒,說道,“我們到外麵抽煙。”
陳芒平日裏很少抽煙,但他知道,抽煙可拉近他和老柳的距離,所以,他並沒有拒絕。男人和男人之間,有時候什麼都不說,隻要一根煙,便能拉近距離。
兩個人站在車邊,一邊抽煙,一邊聊天。
從老柳那邊,陳芒了解到,吳海波是個時間觀念比較強的人,基本上每天早上七點半到門口,上車。而老柳一般都會早一刻鍾到。吳海波在上班路上喜歡聽新聞,下班路上喜歡聽CD,一般都是張學友。除特殊情況外,吳海波會堅持周五回家陪老婆吃晚飯,過周末。酒量比較好,特別擅長白酒。
陳芒忽然想到那天在季進軍辦公室看到的那個女人,不知道,那個女人和吳海波到底是什麼關係。但是這種敏感的話題,陳芒不可能問老柳。
七點二十,老柳把煙頭用腳踩滅,然後鑽進了車子。陳芒站在車邊,等著吳海波。果然,七點二十八分,吳海波拎著黑皮手提包走了出來,陳芒忙走上前拿過了他的包,並為他開了車門。吳海波直到坐進車裏,才開口說道:“小陳,其實你不用來接我的。”
“應該的。”陳芒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吳海波,隻見他已經靠在後座上,微微閉上了眼睛。老柳將收音機打開。
一路上,吳海波都沒有開口。陳芒和老柳也便沒有說話。直到車子開進縣委縣政府大院,吳海波才睜開眼睛問道:“青幹班還有一些時間吧?小陳,你自己安排好工作和學習,倒也不需要一直跟著我。有些領導需要一個拎包秘書,我對你的要求比這個高,但是,我並不要求你每時每刻跟著我,幫我拎包。懂我的意思嗎?”
陳芒點點頭。這樣最好。
上午,吳海波見了幾個人。陳芒便在這種瑣碎的打電話、倒水中度過了一個上午。
下午,他跟吳海波和季進軍告了假,便讓老柳送到了鏡州,然後自己開車到了黨校。
他的同桌是法院行政庭的庭長,秦鳴人。笑起來很憨厚,一副小白兔的樣子,一旦上台講話,言辭犀利,立刻變身大灰狼。之前,和陳芒並沒有太多接觸,這是,看到陳芒,態度倒是十分熱情,笑道:“班長,你可有幾天沒出現了。你這個班長帶頭曠課,這幾天,班級的紀律明顯鬆懈,佳文班主任臉色很不好呢!”
陳芒笑道:“怎麼,被虐了?”
秦鳴人也笑:“被美女虐,痛並不快樂。”
“老兄口味重。”
兩人說笑間,蔚佳文和一個中年男人一起走進了教室。今天,她穿了一件十分飄逸的真絲連衣裙,走起來,衣袂飄飄,仿佛帶著一絲仙氣。很多學員眼睛都看直了。蔚佳文的目光在陳芒身上淡淡飄過,然後說道:“今天下午的課,我們有幸邀請到了江中大學的徐緒教授,大家熱烈歡迎。”
徐緒是江中大學公共管理學院的院長,人長得比較周正,但性格卻十分幽默。兩個小時的課,笑聲四起,連學習席旁的蔚佳文也聽得連連大笑。蔚佳文很少笑,但笑起來真的十分豔麗。
下課後,陳芒沒有急著離開。他要去一趟圖書館。
圖書館裏一個讀者都沒有,隻有那個管理員坐在吧台裏打瞌睡。陳芒下意識地看了看蔚佳文平時坐的位置,然後看向了那天聞婕坐過的位置,然後,他便往裏麵的書架走去。
在文學的書架上,陳芒看到好些版本的論語,陳芒翻了幾本,才確定了其中一本就是那天副市長聞婕看的那本。他站在那裏,隨手翻了翻,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別之處。然後,他又拿著書,坐在了那天聞婕坐過的位置,仔細地一頁一頁地翻看著……
“你吃過飯了?”有人拍了拍陳芒的肩。
陳芒抬起頭來,看到一臉嬌俏的蔚佳文,婷婷地站在自己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