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黃立看郭孟江過來,指了指裏麵,輕聲地問:“郭院長,情況如何?”
郭孟江搖搖頭,歎了口氣,說道:“目前,還不好說。”
黃立是葉生廉來鏡州後,市委秘書長趙雲山為葉生廉找的秘書,是從市紀委辦公室調過來的。黃立在市紀委辦公室的時候,主要是負責文字工作,無論是調研稿還是領導講話稿,他的思路都把握的很好,很符合領導的想法。不過,跟著葉書記後,黃立寫的不多了,大多數時候隻是生活上的服務而已。黃立覺得,他和葉書記之間總有點隔。他也說不上來,具體哪裏有點隔,但這種感覺卻始終籠罩在他心頭,讓他不安。凡是做過秘書的人都知道,秘書可以說是領導的私人物品,甚至還有人將秘書比喻成領導的衛生巾,當然,這是指親密程度。但黃立反觀自己和葉生廉之間,他最多隻是一個筆記本吧,或者連筆記本也算不上。如果,你和領導之間不夠親密,那麼你很可能被替換掉。而在別人眼裏,你是某某領導用過的衛生巾,你就永遠不可能再被用了。所以,黃立很惶恐,他很想要找到什麼來彌補他和葉書記之間的那種隔的感覺。今天當他在葉書記臉上看到了平時難得一見的焦慮和緊張時,他覺得或許自己的機會來了。所以,他此刻很想弄清楚,裏麵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黃立看了看一旁的陳繼超,問道:“能醒來嗎?”
陳繼超看了看他,沒有回答。
黃立有些惱火,雖然他還沒有得到葉書記完全的信任,但在其他所有人眼中,他都是葉生廉的秘書,無論走到哪裏,他的背後都閃耀著葉生廉的光芒,沒有人敢無視他、輕視他,這個瘦削的醫生竟然拿他當白板?黃立微微眯了眯眼,冷哼一聲,說道:“你知道裏麵的是誰嗎?若是她有個三長兩短,你就卷鋪蓋走人吧。現在還不快點想辦法,就這樣愣在這裏有什麼用?”
陳繼超並不是輕視黃立,他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他在猜測那個路人用了哪些急救措施,他還在想,他的手術是否還存在漏洞。所以,他根本沒有聽見黃立的問題。此時,聽到黃立有些高分貝的怒斥,他瞪了他一眼,淡淡說道:“請你保持安靜,這裏是重症監護室。病人需要靜養。”
黃立全身一熱,汗一下子下來了。他這是在幹什麼?他竟然在葉書記的門外大聲喧嘩?天啊,他這是作死的節奏嗎?
正在這個時候,重症監護室的門開了,葉生廉走了出來,目光尖銳地刮過黃立的臉,對陳繼超和郭孟江說道:“拜托你們了。”
說著直接往外麵走去,黃立立馬跟上。葉生廉見他跟上來,說道:“你跟交警大隊聯係一下,讓他們盡快把事故原因調查出來,隨時跟你彙報。還有,聽說有個人當時做了急救,讓他們查清楚是不是肇事者,無論是不是,都讓他們查清楚身份。”
“是。我立馬打電話。”黃立一邊說,一邊摸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清水鎮商墓村柳家塘自然村。
袁文斌的車子剛一開到家門口,袁文斌媽媽便從屋子裏跑了出來,罵罵咧咧地說道:“文斌,氣死我了。這口氣我真是咽不下。這個阿末頭竟然擺了我們一道。今天你不在家,他們可真厲害啊,還到我家摔東西呢。你爸太沒用了,竟然坐在一邊一聲不吭。這口氣你一定要替媽媽掙回來。好歹,你也是鄉鎮裏一個領導,我們這種人家,怎麼能讓阿末頭那種人家欺負了去?你以後讓我的臉往哪裏擱?還有,那些個鎮上的,也沒一個好東西,一看事情麻煩,馬上就嚇得軟蛋了。你這幾天別去單位了,在家裏好好想想辦法……”
袁文斌跟著媽媽走進家門,看到老爸坐在桌子旁喝酒,看到他進門,猛地一拍桌子,說道:“這個阿末頭,真他娘的不仗義。虧我們還跟他換地呢!”
“不換了。”袁文斌媽媽嚷起來,“他都這樣了,我們還跟他換?你還真當自己是雷鋒啊?就這樣辦,他不換,我們也把地收回來。我倒要看看,他祖宗睡好了,他睡哪裏去?”
袁文斌拍拍媽媽的背,說道:“老媽,你別急,小心血壓往上升。這件事,急的應該是清水鎮政府裏那幫人,是他們有求於我們。媽,你就等著吧,他們肯定還會來找我們的,反正,你就扳牢這個條件不放,讓他們去急。即使真的阿末頭那塊地沒辦法,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