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幫王敬彤關上了車門之後,琴姐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哎,總算把神送走了!這年月,請神容易送神難啊!
回到了辦公室,把吳良叫來,著實訓了一頓,話說得非常明朗,道理講得相當透徹,相信觸及到了他的靈魂深處。沒想到這個生性木訥的小老弟聽了半天,最後崩出這麼一句:
“琴姐,所長她也是個人啊!來到這裏,她就是個一般的客人,就要守這兒的規矩!”
“貧嘴!規矩?規矩讓你抱著人家身子,還差點啃上了人家的嘴巴?”
“六月裏飛大雪,冤枉啊!瞧著母老虎那血盆大口,哥心都寒了,如果要親,哥還是想親琴姐你這樣的小櫻桃!”
“滾,姐才不給你呢!”琴姐一嗔,立即正色道:“總之,隻要是王所長,你都要以禮相待,不準再惹人家不高興!”
想著王敬彤那飛揚跋扈橫蠻無理的模樣,吳良就像剛剛吞了個七成熟的黃蓮一樣,那個苦呀,澀呀,隻有自己慢慢體會了。
王敬彤前腳踏進了辦公室,後腳胡年就跟了進來,一邊殷勤地幫她倒著茶,一邊陪著笑臉問,“大姐,看你神采奕奕的,聯防隊的經費到位啦?”
“嗯,這還用說,早說了隻要有姐一口飯吃,就不會讓聯防隊的兄弟們餓著,”說著王敬彤從小坤包裏取出一張卡,說,
“這裏麵有三萬元,你先取來墊付兄弟們上個月的工資,哎,好多兄弟都是指望著這點工資過日子啊,真難!”
也不知道這個難字是為兄弟們而歎還是為自己而歎,聯防隊本就是一個派出所下設的臨時機構,一無編製二無經費,就靠收著保護費來供養。
不過保護費收得可紮實了,一年百來萬,除了十個人的工資還可以給局裏上交大部分呢。
今年王敬彤走馬上任,立即宣布取消保護費,這把上麵惹火了,一氣之下連派出所的工作經費也給停了,王敬彤找到局長趙尚軍理論這件事,趙局長說“你王所長這麼有本事,一開口百萬的收入都不要了,不會向我開口要這點筆墨紙張的辦公費吧!”
局長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工作經費當然就沒指望了,聯防隊的人員經費更是一點也沒有希望了。
“大姐,這是你的工資卡,你都好半年沒領著一分工資了,”說到這裏,胡年隻覺得眼眶裏熱熱的,印象裏大姐還從來沒有逛一次商場,從來沒有為自己添置一件衣服和褲子。
雲想衣裳花想容,花一樣的年紀,誰又不喜歡靚麗時尚的新衣啊!
身上那件泛了白的牛仔褲想必也是大學裏穿的,現在褲腳管根本蓋不了腳踝,當成時下流行的七分褲穿了,還有膝蓋上的那兩個破洞,是平時訓練時候磨破了的,根本就不是為了時尚而故意一刀剪破的。
“也許,也許是我錯了,哦,你說是我錯了麼?年糕!”
“大姐,你沒錯,如果說錯,那是體製的錯!收取保護費,那還不成了黑社會啦!隻不過,隻不過……”
“年糕,和姐說話用不著遮遮掩掩的,拜托你爺們一點好不好,都急死人了,隻不過什麼,快說啊!”
“聯防隊的經費,上頭給你撥那是沒指望的了,我想啊,弟兄們辛辛苦苦地跟了我們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突然一下把他們解散了,甩手不管了,於情於理都有點說不過去,再說了大姐你肯定於心不忍,怎麼辦呢?我思考了很久,不如讓隊長崔八牽起這個頭來,注冊一個保安公司,聯防隊員的工作不都解決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