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屏幕還亮著,她掃了一眼,眉頭漸漸鎖住。
屏幕上是黑色大字的新聞標題——
震驚!S航SH770航班失聯!
“20××年3月10日淩晨1點20分,S航航空公司稱一架載有182人的波音777-200飛機與管製中心失去聯係,該飛機航班號為SH770,原定由S市飛往斯德哥爾摩……”
“哥,小妍妍坐的是是哪個航班……”
莫謙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SH770。”
“這個航班有什麼問題?”晉桉問。
莫筱將陸雨菲的手機舉起來給他們看,“新聞說,她乘坐的航班失聯了……”
穆凡挺拔的身子僵硬在原地,“你說什麼?”
他麵無表情,好像聽不懂莫筱的話。
莫筱哽了一下,“她乘坐的航班SH770,失聯了……”
手機上的新聞頁麵被擺到他眼前,一起的,還有莫謙手機裏的微信圖片。
“嗬……”
穆凡眼珠來回在兩個屏幕之間轉,良久,他扯了扯唇,看向莫謙,“你的航班信息搞錯了。”
轉身,他大步流星向登機口走去,手中的機票卻被捏到皺得不成樣子。
……
20××年3月10日9時,S航航空公司公布了失聯飛機旅客名單,溫妍赫然在列。
各國均耗費大量資源投入到搜尋工作中。
穆凡調用了私人直升機,沿著SH770預計航線搜尋。
2小時……8小時……24小時……37小時……
他赤紅的眼布滿血絲,滿臉胡茬地跟著飛機,不吃不喝,不眠不睡。
第四天下午兩點十八分,S航空公司公布消息,航班號為SH770的飛機殘骸在阿爾泰山脈西北部被發現,失聯飛機SH770確定墜毀,機組工作人員及機上旅客全部遇難。
穆凡的私人直升機在飛機墜毀地點附近降落。
四天未眠水米未盡的男人眼眶凹陷顴骨突出,他身上春裝的西裝皺皺巴巴,皮鞋踩進雪地裏,一腳出來,鞋沒了,腳上隻剩襪子,他卻毫無所覺,一腳一腳走到飛機機身殘骸邊,沒有打石膏的手就著打了石膏那隻,兩隻手,一抔一抔地捧開埋著機身殘骸的雪。
嗬氣結冰,身體僵凍到毫無知覺,而他隻是機械地重複著抔開雪的動作,麵無表情。
莫謙拿大衣去裹他,被推開,他提他衣領,對著他毫無生氣的眼睛卻咆哮不出來,聲音帶哽,“她不會想看見你這樣的,她會想要你好好活下去。”
那張菲薄性感的唇嚴重幹裂起皮,動了動,低沉好聽的嗓音粗糲難聽,“謙子,我想去陪她。”
她一個人會害怕。
……
與M國交界的邊境之城Y市。
幹季中難得的幾天雨天,雨水細細砸在植被密麻的森林,順著高大喬木的葉子滴下來,慢慢地潤透覆蓋腐爛樹葉的地麵。
林中深處立著陳舊簡陋的木屋,木板因為雨水的關係顏色深暗,靠近地表的下半截長滿青苔和蘑菇,不時有各類蟲子和蜈蚣逡過。
屋裏斷斷續續傳出甩東西的聲音,男人的低罵或大笑。
木屋頂上破了小洞,屋外被喬木篩選剩下的微弱的光線從小洞口透進來,照在屋裏木板桌的紙牌上,一張小鬼牌甩在那堆紙牌上,圍著桌子的三個男人中的一個振奮歡呼。
他贏牌了。
賭注是一天的指揮權。
贏牌的男人看了眼角落裏地上縮成一團的女人,以及吊在半空的男人,獰笑起來。
“你去抓桶蛇來。”贏牌的男人指揮另兩個中的一個。
“抓來幹什麼?”
“不能玩女人,那就玩蛇唄。”
不用半天時間,弄來了一桶蛇,贏牌的男人提著桶走到角落裏縮成一團的女人旁邊,拿腳踢她,“喂!醒醒!”
溫妍身上捆著繩子,卻依然把自己縮成蝦米。
左肩上的傷口血跡幹涸,貼身的衣服黏在了上麵,她身上衣服破破爛爛,整個人有些髒兮兮的,頭發亦是一縷一縷,粘著臉。
她聽到聲音,不想理會,那人踢她的力道就大了。
悶哼一聲,她抬了眼皮。
黑漆漆的一桶東西就朝她臉上傾倒下來。
滑膩涼意的觸感,惡心的腥味。吐著信子的蛇在她臉上身體上蠕動。
頭皮陣陣發麻,身體抖如篩糠,卻不敢發聲,也不敢動彈。
那種滑膩的觸感繞過她的脖子,鑽向她的衣領,有的纏到她血跡幹涸的肩膀,有的順著腿爬……
耳邊都是“嘶嘶”聲和獰笑,恐懼翻湧在喉嚨口,變成壓抑而細弱的無助嗚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