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他噗哧一聲,吐出一口帶著肉屑碎粒的鮮血,頭一歪,徹底昏過去了……
終於,蚩尤戟在衝虛的窮追不舍下,似乎能量耗盡,在將金鋒的體內糟蹋成一團肉泥、在體表留下無數的孔洞之後,準備遁空飛走時,被衝虛仙長用仙靈力凝聚而成的巨手攫獲,扔進儲物法寶內。
衝虛仙長沮喪的打出法訣,收起靈力,放下金鋒。
金鋒如同一堆爛泥一般墜在地上,沒了一絲的生氣……
因為我已經來了
才思考怎樣離去
人世的作坊裏既然造出了屠刀
神鬼的靈位上就不會沒有祭禮
幸福是網,不幸也是網,
羅住人世間每一隻飛鳥
川西北高原,無名荒原中。衝虛仙長最終失去了信心。
自從將金鋒從“定”字仙訣禁錮中放下來,他就如同一對爛泥一般癱在那裏,自己將隨身帶著的仙域療傷丹藥——大還丹,也給他灌下去了,並且用仙靈力催化運行,藥力應該早就應該發作了,可是為什麼藥性對這個大幻星宗的金鋒似乎不起作用呢?
自己的大還丹不是仙域普通仙人煉製的,而是自己精心煉製的,雖不說可以起死人、肉白骨,但是對於金鋒這樣純粹的肉體傷害,應該是最為對症的,既然他的神識並未受傷,按理說他的身體應該瞬間恢複才對。
看著那似乎早已死亡的金鋒,衝虛仙長心中一陣黯然,自己的承諾看來要食言了。
他默默的放下金鋒,緩緩走到一邊去,悵然的望著無盡的荒原遠方。
一望無垠的荒原,同遠方的天際連城一線,低垂的層雲似乎落在了地麵上,被即將生起的朝陽染成一種溫暖的黃褐色。
荒原的夜色終於過去了,桔黃色的朝陽給遠方的雪山的山頂,鍍上一層亮麗的金色,飄蕩淡藍色薄霧的荒原上,長滿許多無名的灌木叢,當初冬的寒潮褪去他們殘餘的枯黃的敗葉,僅僅剩下鐵灰色的細小枝幹,在荒原冬日清晨的寒風中瑟瑟顫抖。
一個半時辰過去了,衝虛仙長從失神的狀態清醒過來,搖頭苦笑一聲,唉,貧道這是為何啊,怎麼會因為這樣一個僅有一麵之緣的入魔修士如此失神?難道是因為,自己曾經答應過盡量保證他的生命安全,然而自己卻又沒做到麼?還是因為這個年輕人擁有的那分令自己也為之心折的血性和果敢?
佇立荒原中的羅天上仙最終拋開這些徒勞的思索,決定還是踐諾而行,還是將這個年青人的屍體交還給他的師弟罷!
當他的目光轉回那癱在地上的屍體時,吃驚的張大了嘴。
估計是自己的仙丹起效了,而且效果好過了自己的預期。
就在自己沒有注意到的這段時間裏,那金鋒身體上那些觸目驚心的創傷孔洞已經不見了,部分裸露在朝陽下的身體,純淨如同火玉一般的潤澤。還有一種未知的能量,正慢慢的從宇宙中彙聚過來,朝金鋒的身體裏滲透,似乎那裏有一種吞噬的力量在吸引它們。
衝虛仙長心中一喜,幾步趕到金鋒麵前,俯身察探他體內的情況。
情況比衝虛仙長想到的還要好,也還要糟糕。
好的情況是,金鋒體內的傷痕,幾乎徹底的恢複了,各種新生的經絡,比以前更加粗壯、密實,各種被搗爛的器官,也都神奇的再生。單就身體而言,似乎比受傷前更加強大。
隨著衝虛仙長帶著仙靈力的神識在金鋒體內的遊走,他赫然的發現,這個比蟑螂還頑強的家夥,在他的體內,在每一個細胞之中,有一種非常神秘的能量,在改造他的身體,使之更加具有爆發力,更加具有韌性……而衝虛仙長對這種能量,絕對是聞所未聞。
同時,在金鋒的體內,再也沒有黑色的魔氣存在,在他下丹田的氣海中,隻剩下一個鮮紅的漩渦,在自發的旋轉,吸收一種來自宇宙中的特定能量。並且,衝虛仙長還恐怖的發現,這個漩渦對所有的能量來者不拒,各種五行靈力、自己是仙靈力,甚至自己的神識,似乎都是它的美味佳肴。
但糟糕的是,金鋒始終沒有清醒,似乎進入了一種龜息狀態,沒有呼吸,大腦中也沒有神識波動,要不是他的心髒隔很久跳動一下,衝虛仙長甚至以為這個家夥已經死亡了。
難道,是因為他受不了折磨,神識自發的支配大腦,本能的將自己封閉起來了?也許,隻有機緣到了,他會自我解除封閉,破繭重生,一飛衝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