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自驚疑不定,‘吱呀’一聲,那竹屋之門打了開來。應天剛剛放鬆的神經頓時又緊張起來,心神一動,除魔劍已是衝出泥丸宮懸在頭頂。他全身關注盯著那竹門,隻等一個不對便要禦劍攻去。
那門裏傳出一個聲音道:“你這孩子,不用驚慌,既然來到這‘壺裏乾坤’,也是有緣,便和我這老頭子聊聊吧!”這聲音說不出的慈祥,讓人一聽便心中安定下來。不過應天已是有了那‘幻神迷陣’之中的經曆,心神絲毫不敢放鬆,仍是不為所動,全身戒備。
那竹門之中一聲長笑,走出一個人來,隻見他須眉皆白,一身青色布衣,麵色紅潤如同嬰兒,慈祥安寧中卻是透出一股出塵之意。
應天隻覺這老人麵目極熟,好似在哪裏見過一般。他苦苦思索,忽然靈光一閃,心中閃過一個畫麵。他張大了嘴巴,不敢相信眼前所見之事,過了許久,終於開口道:“你……你是藥仙?”原來這老人便是在逆命真人竹屋中所懸畫像上的那人,不是藥仙又是何人?
但藥仙不是在數千年前便已飛升了嗎?怎地會在這葫蘆之中呢?應天隻覺眼前所見實是荒謬之極,喝道:“你到底是何人?冒充藥仙在此,到底有何企圖?”
那老人嗬嗬笑道:“你不用怕,你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實,我既是藥仙,又不是藥仙!”
應天心中亂成一團,不解他話中之意。
那老人道:“說我不是藥仙,是因為我沒有飛升,還不是仙人一流。說我是藥仙,我實則便是他,也無半點虛假。”
他看出應天心中疑惑,笑道:“你是這四千五百年來第一個進入此地之人,不如便進我這‘天地歧黃居’好好聊聊,定能解開你心頭困惑!”
應天心中也極是想知道其中究竟,聞言不自覺便朝前邁了一步,但立時驚醒過來,停住腳步,心中猶豫不定。
那老人笑道:“你不用擔心,我看你小小年紀,修為竟是還在我之上,況且你還有神器護身,我感應你身上隻怕還有些佛門至寶,根本便不用怕我對你不利!”說罷轉身朝那竹屋走去。
應天感應那老人氣息,隻覺他修為不弱,與那逆命真人應是在伯仲之間,但比起自己而言卻是相差甚遠,他所言倒也有理。況且自己實是不知到了何地,如何出去也是沒有頭緒,姑且便跟他進去看看,總比自己一個人在這裏困惑強得多。他心中注意已定,抬腳便跟了上去。
他一進這屋子,那老人已是站在屋中等他。那屋中擺設竟是和逆命真人居所一般,隻是中間少了一個丹爐,牆上也沒有畫像。那老人見他進來,笑道:“隨便找地方坐吧,我已是四千五百年沒有和人說過話,今日定要好好和你聊聊。”
應天心中戒備,不敢碰這屋中任何一物,那老人看在眼裏,嗬嗬一笑,自顧自找了張竹椅做了下來,道:“你是怎麼進入此地的?莫非你得了我的道統不成?”語氣分明便是當自己是藥仙。
應天道:“我本和藥仙傳人在一起,也不知怎地便進了這葫蘆之中!”當下他將自己前來求藥以及乾元山所發生之事一一告知這老人。
那老人默默聽完,撚須笑道:“天意、天意!我當日得這葫蘆之時修為已是極高,這才能進入這葫蘆之中,卻原來我的傳人沒有一個有此修為能進來此地,枉費我一番苦心,到是你這外人先進來。”
應天道:“如果前輩真是藥仙,便請與晚輩一起出去,也好救得我師伯!”
那老人道:“出去?我怎能出去?我在此地再過數年也要煙消雲散了,隻怕這出去一遇罡風,立時便要化入虛無。”
應天茫然不解。
那老人道:“你且靜下心來,我在此等了你四千五百年,自會將這一切之事讓你知曉。此事甚是重要,你且聽我慢慢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