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天運起輕身功夫終於攀上了眼前這座高峰。此地已是藏邊之地,海拔極高,氧氣稀薄,饒是應天內力深厚,此時也不禁氣喘籲籲。
放眼望去,隻見山下前方一片廣袤草原,遠處草原深處不時閃爍著點點瑩光,想來是那處有個高原湖泊存在。遠方草原盡頭又是一座座高聳入雲的山峰,最高的幾座峰頂一片雪白,那是萬年不化的冰川積雪。這等景色應天以前哪裏見過?他深吸了一口氣,冰冷清新感覺充滿全身,胸中豪氣頓生,長久以來心中的積鬱也暫時一掃而空。他也不燒那騰雲符,長嘯一聲,往山下掠去。
眼前是個山坳,怪石嶙峋,應天知道隻要出了這個山坳便能達到那片草原,他一心想在天黑前趕到那片湖泊邊過夜,當下加快腳程,在怪石群中穿插。
“哈哈哈哈哈……”一陣笑聲傳入應天耳內,那笑聲聽來雄渾爽朗,不帶一絲煙火之氣。應天本在提氣飛掠,那笑聲一入耳中他全身內息驟然間竟然停止了運轉,應天心中大驚,胸中一口真氣頓時變濁,身形從空中摔落下來。
應天爬起身來,這一摔摔得他渾身酸痛,好在他皮厚肉厚,身體結識,並無大礙。應天心中大怒,心道:“那個瘋子在這裏發瘋,害得我差點走火入魔。”他心中正自罵罵咧咧,那聲音又傳入耳中:“易笑天,你我三十年未見,你的修為又精進了,希望這次不要讓我失望啊!”這聲音豪邁粗放,聽來有一種說不出的威嚴。
應天順著聲音悄悄掠了過去,繞過一片怪石,突然見著前麵數十丈處站著兩個人。這兩人各自站在一塊巨石頂端,相隔十數丈。左邊一人一身藍色長衫,身材頗高,滿頭黑發在頭頂用塊純陽巾束住,麵容清奇,三縷長須,雙手反背立在那巨石頂端,衣襟下擺隨風向後飄舞,好似隨時都要淩空飛去,不帶一絲世俗之氣,直似神仙中人一般。
這藍衣人肅容道:“我自修道以來二百三十三年從未遇著敵手,一個甲子前遇著你這魔頭,一戰之下不分勝負,約定此後每三十年一戰,直至分出勝負為止。今日又是三十年之期,又值天下多事之秋,易笑天今日定要將你斬殺,除了你這魔頭,天下正道也能少了許多煩惱!”
另外一人又是一陣哈哈大笑,道:“你們正道之人多是口出狂言、表麵虛偽之輩,你明明是打那件神器的主意,怕我搶奪,壞你好事,便想趁這三十年一戰之期將我除去,卻偏偏要扯上什麼正邪之爭,維護正道這等虛偽之言,實在是笑掉我雷天動的大牙!”
應天聽這雷天動說得豪放,定睛看去,隻見他身材巨大,隻怕與那紫雷真人一般高矮,獅鼻闊口,一臉絡腮胡子,身上穿一件灰色短褂,胸口暢開,赤著雙腳,背上背了一口青銅打造的巨斧,斧柄上刻滿符籙,造型古樸。
那易笑天聞言麵色不變,道:“你這等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誅之,我今日便是拚了此身,也要為天下蒼生斬妖除魔!”語氣斬釘截鐵,充滿一往無回的氣勢。
他斜眼看了應天所藏之處,又道:“邪魔外道便是邪魔外道,還找了幫手前來,有多少人你們便一起上吧,我易笑天全都接下了!”
雷天動哈哈笑道:“這人不過是個凡俗之輩,身上並無半點真元,你又怎會判斷不出,你也不用故意往我身上潑汙水,今日你我便憑真本是分個高下,便讓這人在此觀看,你如真能斬殺了我,也好讓他出去宣揚你的功績,哈哈哈…….”
那易笑天麵容一變,充滿了殺機,身周的落葉碎石忽然自動旋轉起來,驟然間,他背後亮起一片紅光,那紅光中似有一輪紅日升起懸在他頭頂,應天隔了數十丈還是覺得一股熱浪撲麵而來,連吸進的空氣似乎都變成了熱的,身邊的一些枯葉竟然慢慢卷曲起來。
雷天動也收斂了笑容,全神貫注盯著易笑天。
易笑天忽然大喝一聲:“接我一招‘三陽離火’!”背後那紅日發出一道巨大紅色熱浪,繞著易笑天旋轉了三周,突然化成一條紅色火龍,張牙舞爪向雷天動衝去。
應天見狀大驚,知道此人修為隻怕不在青雲真人之下,也不知是何來曆,竟有如此實力,那雷天動和他爭了一個甲子,想來和他相差不會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