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應天獨自一人待在村頭,他也不知村中發生了何事,但心中略約知道青雲真人的實力,也不十分擔心,隻在那裏拿著青雲真人給他的‘玉絕’劍把玩,心中暗想:“這劍便如小孩子過家家的玩具一般,遠沒有當日金無度所持的神劍那般氣勢,這老道也太小氣了些,也不送些‘鬆紋古定劍’之類的神兵,拿出去也好擺擺威風。這劍賣象雖也不錯,但似乎一碰便會折斷,說什麼咬破舌尖噴口熱血,便可對敵,隻怕也是騙我的……”
他正自無聊,天上一輪明月突然被黑雲遮住,天地間驟然暗了下來,一陣風吹來,突然想起那日那妖獸的可怖,他心裏不免也有些發毛,便想找個巨石大樹之類的地方躲一躲。
便在此時,身後村口方向掛起一陣旋風,他剛剛轉頭去看,眼中藍影一閃,緊接著背心一緊,已是被人提了起來。應天心中暗罵一聲,難道自己就真脫不了這被人提來提去的命?
那藍影飛得也不甚高,隻在林木繁多之處穿插。應天手上臉上被樹枝劃出一道道血痕,不過他此刻心中害怕之極,也感覺不到疼痛,隻是滿天神佛一一拜過,隻求自己不要落在吃人的妖怪手中,自己尚未娶親,這樣就完蛋了,委實不甘心。
也不知飛了多久,那藍影忽然停了下來。應天被‘砰’地一聲擲在地上,摔得七葷八素。此時黑雲飄過,明月探出頭來,應天躺在地上借著月光偷眼望去,頓時駭得魂飛魄散。
隻見一個藍衣人,頭發蓬亂,身材看來也還象個人形,但那人的臉上,額頭上凸起一根根青筋,象是一條條蚯蚓粘在臉上一般,還不住蠕動;這人額頭上似乎沒有額骨,皮膚下如有液體蠕動,時而凸起一個大包,象是裏麵有什麼東西要衝出來,時而又平息下去,說不出的惡心可怖。最奇怪的是這人眉心正中亮起一個紅點,在月色襯托下格外妖異。
那人雙手抱頭,喉頭不斷發出嘶啞的‘吼吼……’聲,象是在忍受極度的痛苦。應天心中害怕,偏偏此刻手腳酸軟,勉強要爬起來,卻又摔倒在地,眼見那怪物好像沒注意到他,偷偷掏出青雲真人給他的‘玄龜靈甲符’,強自集中精神,引動真陽之火點燃了靈符。那符剛一點燃,脫手懸在應天麵前,閃了一下,竟憑空化出一副由金光化成的龜甲,直投進應天懷中,附在他身上,除頭之外護住了全身要害之處,又慢慢滲進皮膚中,轉眼不見。
應天摸了摸身上,好像什麼都沒有,剛才那龜甲竟象是鑽進自己身體之中了,當下他也顧不上有用沒用,剛才一番折騰,手腳力氣恢複了些,趕忙爬起身來便要開溜。剛跑得兩步,背心一痛,身體騰雲駕霧般飛了出去,眼看便要當胸撞上前麵一塊好大的石板,這一撞隻怕不死也要斷幾根肋骨。就在應天胸口和石板相撞前瞬間,他胸口金光一閃,接著才撞到石板上。應天呆頭呆腦地爬起來,摸了摸身上,竟是隻有微微的疼痛,骨頭應該是沒斷,想來是那‘玄龜靈甲符’的功勞。
容不得他多想,肩頭一緊,已是被淩空提了起來,眼前映入一張可怖之極的臉,他剛想張口大呼,那怪物額頭紅光一閃,投入了應天眉心。那點紅光毫無阻攔地便來到應天泥丸宮前,毫不遲疑地鑽了進去……
隻見一個藍衣怪物手中提著一個少年,麵麵相對,僵持不動,如不是清風吹動他們的衣衫,便好似時間停止了一般。也不知過了多久,應天眉心又是紅光一閃,一點紅光從他眉心衝出,又投入那藍衣怪物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