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以沫大概是徹夜未眠,眼睛明顯浮腫的厲害,清晨的時候我睡的很沉,顏以沫將早餐放在床頭櫃上,朦朧間我聽到她說了什麼,我頭昏的厲害含糊的應了一聲,她輕聲歎了口氣,走到窗前拉開了窗簾。
暖冬的陽光刺眼的厲害,我無力的睜了睜眼睛,卻發現雙眼異常酸澀,我躲進被子裏悶聲道:“以沫,窗簾拉上吧。”
“嗓子怎麼了?”以沫最終將窗簾隻敞開了一半,坐在我床前,試圖拉開我蓋住頭的棉被。
我依然把自己深埋在棉被裏:“沒事,別管我了,我想再睡會兒。”
我聲音渾濁沙啞,太陽穴也隱隱作痛,身子滾燙,應該是發燒了。
以沫也才剛剛小產,這時候我怎麼可能讓她再操心我。
“那你再睡會兒,我和蘇晗出去辦點事。”她臨走前猶豫了一下,回頭看了看依然悶在棉被裏的我,開口:“一會兒沐大哥會來接你。”
我敷衍的應了一聲,直到聽到房門關上的聲音,才從棉被裏鑽了出來,右掌探向額頭,手心都是滾燙的,探不出什麼溫度,低低的歎了口氣,大概是昨晚洗了冷水澡著涼的緣故。
赤著腳踩在地毯上,整個身子仿佛已經不是自己的,散了架一般的無力,腳下軟綿綿的仿佛隨時就要跌倒。
從門旁放著的行李箱內掏出了消炎藥,將兩粒生吞下去,將剩下的藥片隨手扔在床頭櫃上,瞥見旁邊顏以沫送來的早飯,很豐盛,我卻沒有絲毫食欲。
在國外那幾年就是這樣經常發燒感冒,後來覺得去醫院太麻煩,索性隨身攜帶著消炎藥,嗓子疼發燒什麼的都能治,久而久之也便成了習慣。
重新躺回床上,渾渾噩噩的便又睡了過去。
大概是頭疼的厲害,也可能是睡得太久,恍惚間醒來的時候,渾身滾燙的仿佛被燒灼一般,眼前一片模糊,頭頂的天花板搖搖欲墜的隨時有可能塌下來一般,我動了動身子,卻被一隻有力的手臂按住肩膀:“別動。”
我怕是燒糊塗了,竟然反應遲鈍到此刻才發現身邊做著人。
有些錯愕,顏以沫和蘇晗應該已經出去了,我沒想到會有人進的來,並且來人也不是顏以沫臨走時說的沐逸辰。
我低啞著嗓問他:“怎麼是你?”
唐澈皺了皺眉:“聲音跟公鴨嗓一樣,你別說話了。”
我笑了笑,他風塵仆仆的樣子,應該是剛來。
“你一個人來的?”
“不然你還想著誰呢,沒心沒肺到這個地步你還真是令人發指,我在災區冒著生命危險救援也沒見你打一通電話關心一下,你和沐逸辰這才分開多久啊,你就旁敲側擊的跟我打探他。”
我訕訕的笑了笑,坐起身子:“我怕打擾到你。”
唐澈嗤笑一聲:“得了吧,你臉皮厚的對不起進化論哪還會怕打擾我啊。”
我假裝一本正經:“知道就好。”
我忽然想起家裏是沒人的,於是問他,是怎麼進來的。
他故作神秘:“飛簷走壁那不是我強項嘛。”
我忍不住笑出聲,卻牽動嗓子的刺痛,一陣猛烈的咳嗽。
唐澈輕輕拍了拍我的背,說道:“以沫跟我一樣,都喜歡把家門鑰匙放在門口擺著的地毯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