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們應該找個時間好好談談,不需要再關注著彼此的背影。
你說,晚上9點,畢業聚餐後會去牛公園找我。
結果,你沒來。
你失約了。
零點鍾的時候,我打你手機,仍然關機;打你宿舍電話,接電話的人凶神惡煞地告訴我你沒回去,還警告我不要再打騷擾電話。
你是出什麼事了嗎?
我很擔心。
但我仍在等。
一點鍾的時候,唐彩珊在學校的水牛石雕下找到迷迷糊糊的我。
那天晚上可真冷,風呼呼地刮著,在考驗我等待你的耐心。
我穿著短袖,坐在牛屁股下睡著了。
我發燒了,昏睡了兩天。
這兩天的時間裏,畢業生們一撥撥的離校了。
病好後,我和唐彩珊也離了校,如同被放飛的雛鳥,驚恐萬狀地飛向未知的天空。
從此,我再也沒見過你。
如何與你相見,在我最意氣風發最是眉眼含笑的時候嗎?
一輛從東莞至南寧的臥鋪車,在灰蒙蒙的早上七點半駛向北大客運中心的落客點。
隨著最後一個紅T恤人影的下車,客車關門轟隆隆地開進車站。
紅T恤對著不再是記憶中的藍天白雲大喊一聲:“南寧,我回來了!”
周圍人怪異地瞪了眼紅T恤,穿著工作服的人員過來打斷:“小姐,請勿喧嘩。”
紅T恤訕訕地撇撇嘴,意猶味盡地拖著行李箱邊打量邊走出車站。
車站門前的台階邊上,紅T恤不停地撥打老鄉的電話,結果不是出差中就是昨晚通宵加班剛睡下。
都說有異性沒人性,可是這兩個老鄉都是單身漢,真是徹底的沒人性。
要不要打電話給他,可是他的號碼已刪了兩年多了,他的QQ號記了六年,手機號卻一直記不住……
我一次次痛徹心扉地想起你,以及與你相遇的點點滴滴。
我一次次在恍恍惚惚中夢見你,醒來後惆悵於與你擦身而過的瞬間卻終生遺憾。
所以,我很努力很努力地想你,希望你能心電感應。
據說,隻有深深相愛的戀人才有心電感應,於是,我的再努力也是枉然。
而此刻,你在做些什麼呢?
這就是我,陸非,一個矛盾且固執的二十五歲女子,因為心底某個缺失的角落,冒冒失失地從珠三角跑回這座四季皆綠意盎然的城市。
收拾好情緒,找了家很便宜的旅社,住了三天,45元。
在關了燈二十四小時都黑漆漆的旅社,沒來由地害怕,不是對黑暗的恐懼,而是對這個城市的未來處境感到害怕。
思至此,發短信給付蕘,剛發過去就打電話過來,問吃飯沒有,要不一起吃個飯。此時已中午,有免費的午餐吃,車費來回二元,還省下至少三塊錢,不去白不去。
自認為不是路癡的我,在付蕘顛三倒四的指示下,我悲哀地發現,對南寧完全陌生的我終於迷路在五象廣場了。
十月的氣溫,仍然像菜鍋上的餘熱,撐了把雨傘隻能擋住部分陽光,卻擋不住能把人熏成木乃伊的灼熱。
盡管如此,也隻能自欺欺人的希望涼爽些,用手扇著風,希望再涼爽些。
轉了個圈仍未發現付蕘所說的有隻大象石雕的十字路口,反倒看到南寧書城,我像見到了老朋友般。空調啊,久違了的空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