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登上城頭,忽聽牛皮鼓響聲如雷聲,無數人馬從蒙古軍營中如潮水湧出,分成三隊,一字排開,每隊萬人計。鐵騎伴隨秋風此起彼伏,讓人不戰而栗。
鼓聲一熄一滅,隻見萬千蒙古將士推著許多碩大的雲梯,沿著山勢往釣魚城中行來。副將張鈺見狀,連忙傳下號令,城頭弩兵,推著一個個巨弩,指向蒙古大軍,投擲兵也準備著一個個大石頭蠢蠢欲動,大戰一觸即發。
雲梯離城牆還有三百餘米,蒙古軍中,發出一聲巨響,雲梯移動加快,逼近城牆,眾人手心冒汗。張鈺令旗一揮,弩石俱出,滾木轟鳴,弩箭尖銳無比,縱然蒙古軍藤甲堅硬無比,矛盾之爭終究以矛勝為結局,強弩銳劍貫穿藤甲射得蒙古大軍屍橫遍野血肉模糊,染紅了蜀中的草木。滾木飛石撞翻雲梯,士兵被自家雲梯壓德哀聲怒號。
這排兵布陣,攻城守城,祈憶殤在書上看得多,本也有心理準備,但這當真見著,卻也感恐怖,驚得目瞪口呆,雙腿不由抖了起來,難怪書中人寫戰爭最為可怕,今日一瞧書上所寫簡直微不足道不足一提。
蒙軍久攻不下,漸漸士氣減低,給了宋軍喘息機會,見得這韃子模樣,士氣大振,祈莫退在旁領導著眾將士,見對方士氣一減,我方士氣一提,便又甩起大宋軍旗再給那宋軍再添士氣,一時士氣強盛如秦時軍士戰無不勝。
隻聽“咻”的一聲,一隻箭飛快撞來,祈莫退連忙躲閃,卻免不了旗幟被射為兩截,祈莫退大驚,往遠處一瞧,竟是一黑袍人,祈憶殤扭頭一看,卻覺那人穿著倒像聽雪閣之人,那黑袍之人能耐頗大,竟能從千步之外箭無虛發。
那人隨即又將兩支箭射了出來,兩支箭毫不偏差的便射向了王堅旁的兩名侍從,王堅大驚失色,喊道:“這箭從何而來?”話沒說完,那黑袍人拿出第三支箭準備射去,毫無疑問,這第三支箭自然是準備射向王堅,弓弩“砰”的一聲箭就如脫韁野馬飛奔而去。
若是一箭打來想必必死無疑,那箭飛到半空,離王堅隻剩下十步遠,卻不知從何而來一支飛箭精準的將這支奪命箭射成兩截,黑袍人驚訝,這懦弱宋朝竟然有此能人,又發數箭,卻都毫無例外的被打了下來,眾人轉而望去,隻見祈莫退手執彎弓。
王堅臉色慘白,立身其中,祈莫退連忙道:“將軍先下去避一避吧!”王堅點了點頭,隨即兩名侍從過來牽著王堅往城下走去。
黑袍人又射三箭,催馬上前,蒙古軍見對方主將不見,士氣為之一震,止住頹勢,眾將策馬前進。
張鈺見狀,代替王堅號令三軍,矢箭如雨落下。蒙軍卻絲毫不栗,冒矢而上,雲梯重新再被樹起,宋軍也是不甘落下風,二軍一來一回,死者堆積如山,傷者沒有一個是完整的。黑袍人時時彎弓飛箭而來,但奈何宋軍居於城頭人數也是不少,相持半個多時辰,蒙軍漸漸氣勢衰微,攻勢尖銳不如初時。
王堅此時已然回過神來,再度到城頭指揮三軍,見到韃子攻勢減弱,大喜道:“韃子疲敝,伏兵可出!”祈莫退在旁聽得這句,連忙回答道:“將軍莫急,韃子後方尚有上萬兵力未出!絕非良機啊!”王堅正覺煩惱猶豫,不知如何做決定之時。
忽然雷聲鳴動,韃子後方部隊往前挪動。王堅見狀扭頭轉向祈莫退道:“祈兄高見啊!”祈莫退點了點頭,王堅隨即又道:“這韃子莫不是想一夜攻下這釣魚城?”祈莫退沉默,這時城外鼓聲轟鳴,五千騎兵從後方向蒙古軍攻去。
原來是那劉克用瞧見對方空虛,從後襲去,王堅大呼:“不好!劉克用要遭難了!”言罷指揮著軍士加大攻勢企圖將注意力拉過來。
五千騎兵揮軍殺出,從後如同一把尖銳的矛,將蒙古軍撕扯開來,正當蒙古軍千鈞一發之際,那黑袍人領著一對精兵又從劉克用等人側翼襲來,彎弓射箭,一箭射出,正中李克用胸部,那盔甲雖然用精鐵煆燒多次淬煉,堅硬無比,卻仍是被這力道十足的一箭射穿,這一箭入肉三分,雖不足以致命,但卻讓人看著都覺得疼痛無比。劉克用強忍疼痛,正欲揮軍突圍,但難耐那後部軍隊竟是幌子,反而將那五千騎兵團團圍住,一名白鎧白馬將軍手執銀槍竄入其中,徑直奔來,手踝扭動,銀槍刺來,劉克用欲要舉槍攔擋,卻不想那將軍長槍攻勢淩厲百般變化,輕巧的便將劉克用槍勢挑開,直刺喉嚨。劉克用當即斃命從馬上倒下遭到萬馬踩踏不得全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