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赤子南歸(1 / 3)

巴蜀地區,曆史悠久,曆來兵家必爭,漢高祖劉邦自蜀中暗度陳倉攻入關中,劉備占得蜀地終究成一番霸業,究其根本不過一個險字。

高山險地,人跡罕至,鳥蟲之息遍布滿山,幾聲人語倒成了異類,顯得格格不入,刺耳非常。正眼望去一老一少蹣跚而來。

老者四旬有末,身高甚高,皮膚黝黑,穿著一身灰色素裝倒是顯得身材格外健碩;少年大概剛過誌學之年未及弱冠,相貌俊俏,白白淨淨,穿著同樣是一身灰色素衣,不過衣服卻略顯得有些臃腫滑稽,倒是和老者形成了對比。

一陣略顯溫柔的山風迎麵吹來,吹得周圍藤蔓沙沙作響,少年望望周圍懸崖,深不見底,黑漆漆的一片,不禁打了一個冷戰,老者看到少年抖了一下,皺了皺眉說道:“這都怕?”少年冷笑道:“書中所寫果然非虛。”

老者歎了歎氣,搖頭道:“憶殤啊,其險如此,卻非最為恐怖,天險可避,人禍難逃,曆來這是兵家必爭之所,圖的不過是借天險布人禍罷了,溝壑之下不知埋葬了多少豪傑梟雄的森森白骨。”

少年名喚祈憶殤,本是大宋人士卻身居北國,此番遊曆,乃是第一次來到自己的故國家鄉,看到這番情景倒是念想到唐時詩人所寫之詩。

老者自然是想到自己兒子心中念想,不禁搖了搖頭,揮了揮手向祈憶殤示意繼續前進,然後便開始繼續往前行進,一邊走祈憶殤便又說道:“既然此處如此艱難,我們又何苦來此境呢?”老者聽到這番話語勃然大怒向祈憶殤喝到:“國難當頭,家鄉將遭戰火侵襲,男子漢大丈夫莫非像個懦夫一般苟且偷生?你肯我祈某人可不樂意!”祈憶殤自然是不懂這些,平日裏隻懂埋頭讀書,也沒有什麼練武的心思,為此倒讓父親氣了好幾回。

祈憶殤被父親責罵習慣了,聽到這番責罵自然也是不以為意,呲牙笑了一笑準備繞開這個話題說道,:“爹,你說咱們會不會遇上強盜,這裏地勢險要若是要搶咱們不得吃了大虧”祈姓老者回頭不屑的望了一望他,冷冷的說道:“遇上又如何?”祈憶殤乖巧的說道:“遇上了,咱可以反過來利用這險勢反過來搶他們唄”祈憶殤嘿嘿一聲,老者打量著這說道:“就你那點武功,還反過來搶他們?人家蹦出來嚇一嚇你就該繳械了吧?”

祈憶殤臉上一紅,回擊道:“爹你總說我武功不好,可是乙泉那老道卻說我好悟性,懂得運用地形。小時候有一次遭欺負,我還一個人教訓了五個呢!”老者聽此怒色洋溢麵前,厲聲說道:“你好意思說?不就是撿了幾塊石頭爬上樹去扔他們!你這算哪門子武功。”祈憶殤笑道:“江湖傳言的鐵彈子!”老者聽到這樣兒戲的回答更是惱怒,五指朝天就拍了下去,啪的一聲,祈憶殤的臉上便多了幾個指痕,不過祈憶殤從小遭這折磨管了倒也不以為然。

忽的前方傳來一陣陣的笑聲,落在這溝壑滿山的地方顯得特別紮耳。老者不料有人,暗暗留心,示意祈憶殤莫要出聲。父子二人躡手躡腳的便轉過一道山梁,躲到了一塊石子後麵暗暗觀察,荊棘遍地,雜草叢生,再望去,卻有一片頗為整齊的空地,空地之上或坐或站,竟有數十人,多著一身綠色衣裳,走進叢中若非仔細觀察怕是不易發現,在中間唯有一個白衣秀士靜靜的在地中盤腿而坐,很是鎮定,在其隔壁還有一名灰袍壯漢站在旁邊。

祈氏父子見到這番排場,正欲離開免生枝節,白衣秀士倒是哈哈的笑道:“既然來了又何必躲開呢?用鐵彈子教訓五個人,很是厲害!”祈憶殤聽出了秀士言外之意,臉上赤紅,老者倒是很是冷靜,提著兒子緩步便走了出來。

白衣秀士見祈憶殤不作聲倒也不再刁難,隻是輕輕一笑,他們這些天連連趕路,周圍之人皆是奴才自然在其中得不到樂趣,見到蜀道之中竟有人煙不禁作弄一番,不過他見到這番情景倒也覺得玩的略微過火,於是望著老者微微一笑說道:“莫要緊張,在下旅途困乏寂寞,忽見人煙不禁作弄,壯士莫要怪罪。”

老者聽到這番道歉,臉上的緊張之色倒是緩下不少,拿起曾經懂得的南國禮儀恭敬的回答道:“先生說笑了,旅途困乏,小尋歡喜也是人之常情,若我們這便生氣,不免有點小家子氣了。”白衣秀士見得到了老者原諒又轉了過去向祈憶殤道歉道:“小兄弟,多有得罪。”祈憶殤見狀便恭敬的學著父親般鞠了一躬。

老者似乎若有所思這可是鍛煉兒子的一個好機會,於是便又鞠一躬對著白衣秀士說道:“犬子不才,倒是略懂武藝,若是旅途困乏,犬子倒是可以與你們鬆鬆筋骨,不過才疏學淺,希望莫要傷到犬子便好。”站在隔壁的祈憶殤聽到父親對著白衣秀士這般說道,心中驚恐無比,這不是要把自己推進火坑,滿頭大汗淋漓。白衣秀士聽到這樣的言語也是吃了一驚,他觀察到祈憶殤神態驚恐本想推脫便罷,卻不想老者鍛兒之心驕固。

白衣秀士見推脫不了倒也爽快的接受,他轉頭準備點一個武藝略淺之人前去比武,卻不想那位灰袍壯漢先是站了出來,臉上帶著驕橫之容的說道:“正想找個人鬆鬆手。”白衣秀士見灰袍人站出本欲阻止,老者卻在旁阻礙,祈憶殤見到是名彪形大漢額頭上臉上的汗珠更是如雨落下,灰袍壯漢站了出來大喝道:“小子!快出來給大爺鬆鬆手!”白衣秀士無奈說道:“嚴韋,莫要出手太重!否則軍法處置!”老者在旁聽到“軍法”二字倒是略顯敏感但也沒說什麼,隻是輕輕推了一下那腳都動不得的兒子。

祈憶殤被老者一推,一個腳步不穩,還未開打便是先摔一交,屁股朝天,滑稽非常,祈憶殤感到羞愧,馬上站了起來拍了一拍身上的灰,望著麵前的彪形大漢,手心滑的合都合不上,嚴韋看到眼前小子緊張如此瞅了一眼說道:“小子,若是不敢便回家吃奶去。”

祈憶殤正值年少血氣方剛,聽到這番嘲諷,一腔熱血湧頭而來,鼓起勇氣說道:“打就打!誰怕誰!”老者聽到兒子言語喜形於色,不過祈憶殤剛說出口便覺後悔,不過大言已出礙於麵子不敢投降隻得硬頭而上,嚴韋大喝一聲:“痛快!那便來吧”隨即便做好架勢,祈憶殤見大漢架勢已出,緊張感更濃,他左望又望卻隻見此地一片空曠唯有一顆不算太高的樹,眼見無其他地形可用便隻能倚仗那顆樹成為自己的唯一稻草了。

還沒等祈憶殤回過神來嚴韋便腳步沉重的跑了過來,過來便是一拳,第一拳似乎有試水之意,祈憶殤輕巧的便奪了過去,往後輕輕一跳,反倒是向嚴韋撲去,左手握其右手,右手握其左手,紮起馬步,右身向前傾去,借著對手之力穩住身體,足下一掃,若是常人恐怕早已落地,不過嚴韋身形巨大,一掃過去沒有倒下,這番貼身倒是給了嚴韋反擊機會,嚴韋順勢整個把祈憶殤抱了起來,祈憶殤四肢不停的掙紮,嚴韋卻是沒有絲毫被影響的跡象,隨即便將祈憶殤擲了出去。

祈憶殤被這一擲,應聲倒地,眼前一黑,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周圍傳來一陣一陣浪潮般的嘲笑聲和讚美聲,讚美聲自然是給嚴韋的,祈憶殤也沒管那麼多,他抬頭望了望嚴韋,嚴韋正在雙手抱拳四麵鞠躬,祈憶殤見到機會便從地上不停的撿石頭,似乎再多的石頭都不夠他撿一樣,嚴韋見祈憶殤起來,正欲前去給他以最後一擊,不過嚴韋體型龐大跑的不快給了祈憶殤緩神的機會,祈憶殤見到嚴韋正跑來,便把撿來的石頭放進兜裏,跌跌撞撞的便跑向了先前發現的樹,周圍人看見祈憶殤滑稽的跑姿更是不禁嘲笑起來,祈憶殤絲毫不理嘲笑聲,隻管跑到大樹處,到了便急匆匆的爬了上去,嚴韋不一會兒也追到了大樹下,可是他卻不會爬樹隻能在樹下幹看著。

祈憶殤見嚴韋沒有上樹的本來倒緩了一口氣,正在喘息拿石之際,忽然感到身軀略微抖動,望了一望下麵,原來是嚴韋雖不能上樹,卻仗著自己力大無窮,雙手抱著大樹拚命的搖動著,希望能將祈憶殤搖下來,祈憶殤見到嚴韋這樣的行為也是感到有些詫異,這樹雖不大但是這嚴韋也太非人哉了吧,他花了好大一股勁才握緊了一根枝蔓站穩了起來,隨即也不敢怠慢,拿出方才撿起的石頭,不停擲去,嚴韋忽覺後腦一疼,往上一看,更是撩起了他的勁,他更是用力的搖動著大樹,祈憶殤更感震動異常,不停扔去石頭,不想自己越是投擲石塊,嚴韋便越是力大,到了隻剩最後一顆石子,眼看腳下已如山崩海嘯,窮途末路,他不敢怠慢,使出生來十八載的所有力氣,瞄準著嚴韋那紅腫的後腦勺欲將其擊暈,正欲出手之際不想腳下樹枝已是強弩之末,忽的便裂開,本已瞄準好的目標也是偏離,石子所去之勢正是嚴韋的太陽穴,加之此勁力非常,若是中得後腦本未必會致暈,但是若是中太陽穴必倒無疑,先前礙於角度無法擊中,現在倒是算錯有錯著,嚴韋果然中石子之後應聲倒地,祈憶殤見狀先是呆了一下,隨後便使出吃奶的力氣往父親那跑去,老者看到兒子獲勝雖覺勝利醜陋但也甚是歡喜,而白衣秀士那邊便是鴉雀無聲,一些隨從覺得不可思議,有的更是未知發生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