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沒有選擇！
黑瞳沒有選擇，或者說，他們都沒有選擇！
“時間！”葉玄淡淡的問一句，他的話永遠都是這般簡潔。
“好象現在已經開始了。”黑瞳皺著眉頭，他似乎想到了什麼，語氣中多少帶了一些焦急，“自從你走了之後，雨欣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連我的話都不聽。她已經用了三支“複活”一號了。在這樣下去，我怕用不了多久，她就和你一樣了！對了，你的身體……”
葉玄搖搖頭，一絲苦澀的微笑爬上了嘴角。他默然了半響，“她……還好嗎？”
“不好！”黑瞳斷然道，語氣中竟帶了一絲憤怒，“一點也不好！“複活”一號你是製造出來的，它的副作用你應該很清楚！四個月不到的時間裏，連續使用了三支，你說好不好？”他歎息了一聲，又道，“盡管雨欣不說，可我也看的出來，她最近壓力實在太大了！你撒手的這些爛攤子多的可怕……其實我一直就奇怪，你是究竟是怎麼挺下來的？”
“算了，不說這個。”黑瞳搖搖頭，又道，“雨欣現在人在S城，你過去自己聯係她吧。我還有些事要處理，就先走了。真是奇怪，為什麼我每次見到你，人都會變的羅嗦呢？”說罷，他小聲嘟嚷了幾句，走了出去。
葉玄望著對方離去的背影，良久，這才微微一笑。終於……是要結束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房門忽然傳來幾聲輕輕的敲打聲，隨即，聲音又停了下來。似乎門外的人有些猶豫！
“進來吧。”
清雅有些猶豫的推開了房門，清秀的俏臉上，顯得憔悴了許多。
“你……你沒事吧。”清雅擔憂了問了一句，隨即，她走到床頭，輕手輕腳把手中保溫瓶裏的東西拿了出來。
那是一碗雞湯，和一些清談的食物！盡管兩人相處了三個月，可清雅依然不知道葉玄喜歡什麼食物，他不挑食，似乎什麼都吃，可不管吃什麼，卻從來不見會有好胃口。甚至他的飯量難常人的一半都達不到。
望著那一臉微笑的葉玄，又是那種徹扉的心痛，心中的淒苦和那一陣心悸般的擔憂狠狠的折磨著她脆弱的心靈！依然是那淡定甚至麻木的微笑，可這微笑下，究竟隱藏了多大的痛楚和折磨！僅僅隻是哪少許的流露，就已經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了！
清雅緊咬的柔唇，勉強控製住自己不去想那些揪心的事情，卻無疑讓她更加痛苦！她無法想象葉玄身上的病痛究竟給他帶來的多大的折磨。正如那老醫生所說，這根本不是“人”可以忍受的傷勢！
葉玄越是微笑越是平靜，清雅心中的痛苦就越是澎湃！清雅知道，他是在忍受！一個人，孤獨的忍受！毫無抱怨的忍受！
為什麼？
她不明白，究竟是什麼樣的原因才能人一個人默默的忍受著巨大的痛苦和折磨而毫無抱怨呢？唯一可以肯定的，這個原因不是因為她！
是雨欣麼？
同樣的，她也不知道。雨欣這個姓名，是她在葉玄睡夢中無意聽來的，就連是男是女她都不知道。讓她記下這個名字的原因，那是葉玄口中說過的曾經的唯一姓名！
葉玄不願意提起往事，作為一個聰明的女人。她自然不會多問，雖然心中多少會有些遺憾，可出於對葉玄的那種盲目的信任，她選擇的退避！
“放下吧，我不餓！”葉玄微微一笑，靜靜的望著這個和他生活了許久的女子。終於，那平靜的眼底閃出了一絲不舍。良久，“我要走了！”
“我……”
冰涼的小手製止了葉玄後麵的解釋。清雅默默的望著他，兩行請淚無聲的從那滿是柔情的如水眼睛裏緩緩的湧了出來！
“別說了……給我留下一個想象的空間，好麼？”清雅柔柔道，憔悴的臉龐勉強擠出了一個微笑。
夢……終於還是碎了呀！清雅幽幽的歎了一聲，他終於還是要離開了麼？這是清雅早就猜到的事實！可無疑，它很殘忍！
清雅並沒有詢問他究竟要去哪，她知道。即便是問了，估計也不會有結果！她看的出來，葉玄眼中哪淡淡的不舍！這就足夠了！清雅的要求很簡單，或許，這算不上一個要求！她隻要葉玄能記住她就行了！
“你還會回來嗎？”清雅柔柔的聲音顯得有些飄忽，不著邊際。
葉玄搖搖頭，他不想欺騙這個女人！也不想讓清雅心中留下希望！有時候，敲碎一個人的夢想，盡管這很殘忍，卻是救人的唯一辦法！這點希望，它不是美夢，而是毒藥！
“你還是這樣……”又是一聲幽幽的歎息結束了兩人對話，小小的病房裏，氣氛顯得格外的憂傷。
“我能提一個要求麼？”清雅淒婉的一笑，靜靜的等待著葉玄的答複！
“好！”葉玄點了點頭，微笑的臉上顯得有些生硬！對於他來說，他很少去答應別人的要求，可無疑，隻要答應了，他一定會做好！他沒有勇氣去拒絕清雅的任何要求，說到底，他們之間發生的一切，全都是因為他的錯！
“你……”清雅猶豫的片刻，卻還是咬牙道，“你能吻我一下麼！你從來沒有吻過我！”
接……吻麼？葉玄望著清雅，怔怔的。這個要求當然簡單，或許對於男人來說，這根本不算是個要求。
一個吻，或者……一個承諾！
“答應我，堅強下去！”葉玄炯炯目光的凝視，他並不是一個拖泥帶水的人！隨即，一雙冰涼卻又溫暖的手扶上了清雅肩頭。
清雅不自覺的閉上了雙眼，蒼白的臉上泛起點點紅霞。漂亮的睫毛不安的上下顫抖著，可是嘴角，卻掛起一絲幸福的微笑。
當冰涼的唇輕輕的接觸到自己唇邊時，像是心中忽然炸開了一團黯然的憂傷，此時，已容不下清雅做任何反映了！葉玄的吻……它沒有能溶化冰雪的熱情！那是另一種澎湃的力量！
為什麼會這麼心痛？
四周靜了下來，仿佛整個世界沉寂了一般！隨即，清雅緊緊的反摟眼前這個男人。遠遠的拋開了女性的矜持，難以置信的回應著自己的熱情！可終究，那是徒勞，她化解不了葉玄的神傷．如同是恒古以來堅硬的磐石，哪是何等的桀驁和頑固！
葉玄的吻，它是苦的！
這個清雅的最後一絲知覺，隨即，她沉沉的睡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清雅才幽幽的清醒過來，她望著窗起淡淡柔和的月光，怔怔的。
終究......夢還是碎了！
記得好象有人說過：人們總是會說，要追逐自己的夢想！可是否有人想過，首先，你應該從美夢中醒來！
可誰又願意在美夢中醒來呢！？
他走了，悄無聲息的從自己的夢中走了！
然後，什麼都沒有留下。
或許有一點回憶，
可終究，回憶過後，
能剩下的，隻是神傷！
墨夜，秋雨，寒風！
如此，這是異地歡迎葉玄的方式！
他靜靜的站在淅淅瀝瀝的雨中，依然是那般淡漠的眼眸，卻透露出少許的無奈。他並沒有使用任何遮雨的工具，而是任由自己消瘦的身體直接暴露在冰冷的雨下。似乎他並不在意自己的身體，亦或是......這具幕年的身體，早已失去了在意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