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澤兩下就擠了進來,陸維常攔不住他,他隨手一帶門便被關上,狹小的空間裏就剩他們兩個人。沈延澤麵色不好,他原先以為謝長歌說的過得連收破爛的都不如是句玩笑話,今日一看她真的是連收破爛的過的都不如。
“出去!”陸維常看著沈延澤,壓迫感讓她覺得壓抑,她忍不住喊到。
“身體好利索了?”沈延澤並不理會她的惡言惡語,語氣倒是關切。
“我身體好沒好利索與你何幹,四年過去我就算死了,你也不用負責任。”陸維常語氣決然,沈延澤眉頭一皺:“未晞……” “我叫陸維常!”
“維常……”沈延澤有些無力,“你何必這樣?你明知道我愛的是你……”“你愛的是我?你是怎麼愛我的?!”陸維常眼裏閃過幾絲怨毒,往日的記憶重現,“沈延澤,你說你會回來,我信了,我等到自己都等不了了,然後你回來了,我以為我可以和你在一起的!然而你認錯了別人,你要和她訂婚,那個人不是我!”
“維常,你知道一切真相,可你卻什麼都不說就那樣看著我,讓我在兩邊煎熬,後來你連一個改過的機會都不給我,你這樣會不會殘忍?”
“殘忍?!到底是誰殘忍,我去找你說明真相,去拿回自己的項鏈,可是,你是怎麼對我的?你差點送我去死,我現在每天被頭疼困擾都是拜你所賜!我是時常在想,如果那時候我真死了,我會不會比現在痛快些?第二次,我等了你一個晚上,我知道,陸筱澄出車禍了,你走不開,可是你連句交代也沒有你就來和我說你要訂婚了!然後呢……我母親也沒了……”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陸維常的聲音明顯是顫抖的。她無法抑製自己的感情,她忘不了母親離去的那一幕。
沈延澤臉上露出幾許痛苦,低聲道:“對不起……”“我不要你的對不起,你走,你走啊!我不想再看見你!走啊……”陸維常近乎歇斯底裏,過了四年,再見沈延澤,她依舊做不到平靜,相反更加為之而動,除了嘶喊,她不知道怎麼掩飾心裏的感情。沈延澤剛想說什麼卻見陸維常睜大眼睛直直地倒了下去。
“維常!”沈延澤大喊一聲,然後一把抱起陸維常往外跑去。在醫院的急診室裏,醫生告訴沈延澤陸維常腦袋的情況,意思很明確,要動手術。沈延澤低下頭想了一會兒然後對醫生說他同意手術的進行。但是縫針一定要用美容針,因為他記得陸維常很小的時候指著身上的一道疤說,如果沒了痕跡,她就不會記得傷害。沈延澤現在不想再和當年一樣,哪怕維常恨他,一些事他也要照做。
手術進行的時候,沈延澤讓助理給陸維常辭職,然後把她轉去朗特本部。當知道陸維常在朗特旗下的一家公司做打字員時他真的什麼都說不出來。陸維常在折磨自己,她甘願處在最不起眼的地方,就像一種無形的報複,她不覺的不妥,隻是她身邊的人為此不能平靜。
陸維常的手術還在進行,沈延澤沒把這事告訴任何人,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沈延澤的心漸漸變得焦慮。畢竟是腦部手術,無論如何進了手術室就伴隨著手術風險,但沈延澤別無選擇,他不想看著陸維常漸漸被這舊傷傷去身體。想到這他突然懊惱起來,他恨自己為什麼重傷了維常,恨自己不僅傷了她的心也傷了她的人,想想自己也是罪孽深重,他坐在那裏,低著頭眉頭越擰越緊。也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的門被打開,醫生推著陸維常出來,沈延澤立刻站起身拉住醫生問到:“她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醫生摘下口罩,麵色閃過一絲輕鬆,“先生,您不用擔心,她已經沒事了,隻要後方多注意調養,便會痊愈的。”聽到醫生說這話他懸著的心才漸漸鬆了下來。由於陸維常是腦部手術,所以睡覺對她來說成了一件極其麻煩的事情,多數情況下她是趴著的,雖然她本人不知道,但照顧她的人就要多費些心思,要防止她出現因睡姿不對而發生的種種問題。沈延澤對這裏到底是熟悉,各方人脈加上他本身就有的地位,所以陸維常在這醫院受到的皆是最優待遇,沈延澤就睡在她旁邊,守著她,等她睜開眼睛。
多日的不安寧讓沈延澤看上去有些憔悴和狼狽,來給陸維常換藥的護士看著陸維常笑著對沈延澤說:“您太太真有福氣,您真心疼她。”沈延澤自嘲一笑:“不,她比較不幸。”護士有些不可思議地喊到:“要是我有這麼一個帥氣又體貼的丈夫,我會幸福的瘋掉的。”沈延澤沒說話,隻是拿起了陸維常的手,映著陽光他看見他送的那枚求婚戒指在陽光底下閃著光。他把戒指往外移了移驚訝地發現可以輕鬆移動,他知道陸維常曾經不止一次想把它拔下來,可是由於那梅戒指的設計她拔不下來便戴了手套想掩蓋住,可如今她能輕易拔下來卻還是戴在手上,這個發現讓沈延澤有些驚喜。
他看了一眼陸維常沉睡的容顏:“這次,你怎麼趕我,我都不會走了。”陸維常感覺自己去地獄走了一圈,這幾天她感覺自己一直在黑暗中下沉,墜落,不安的感覺讓她時刻想掙紮著醒來,睡夢裏她感覺有人在喊她,有人一直在陪她說話,她好想對那個人說拉她一把,她很想從這黑暗裏走出來,她不想再這樣懸在半空之中。就這樣過了許久,陸維常終於睜開了自己的眼睛,當一片刺眼的光射進她眼睛時她有些無奈歎了口氣,想想自己還是到醫院裏來了。她記得自己是和沈延澤爭吵時暈了過去,之後便沒了意識,如此便是沈延澤送自己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