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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很開闊,很高遠,無邊無垠(yín,岸,界限)。如果要找一樣物事去丈量天空,最好的莫過於遠近大小不一的飛鳥,這些自由自在飛翔著的禽鳥使天空變得更加充實、熱鬧,盡管我聽不到任何鳥鳴。身邊,矮的是鋪得非常茂密的青草,間或稀疏地點綴著一些五色花朵(當時人們把顏色分為五種基本單色,即赤、黃、青、白、黑五色,其它複雜的顏色都是這五種基本單色的複合色,因此“五色”也泛指各種各樣的顏色),再高一些的是一圍圍的灌木叢和一棵棵參差(cēncī)不齊的小矮樹,頭頂上還遮蓋著一頂頂蘑菇狀的參天大樹。
站在山坡上,這裏沒有水,但從樹底下放眼向山坡下的遠空望去,頓覺精神振奮,仿佛身子也變輕了,心中升騰起“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的豪情。我突然縱身一躍,撲下山坡,我要一展飛天神功的威力,試一試飛天的感覺。
身子縱起在空中,短暫地上揚、前衝之後,很快便向坡下的一棵樹頂跌落。我急忙提了一口氣,一擰身子,不記得是怎麼運氣用力的,竟然在空中又再度騰躍而起,向前飛躍。如此這般,經過幾個起落,我已經越過了好幾個蘑菇頂。慢慢地我的動作變得更加嫻熟、從容,上升下落的幅度更加平穩。接下來,我幾乎變成了一隻飛鳥,可以輕鬆地展開雙臂,平穩地飄浮在空中,向前滑翔,無垠的青草、叢林,從我腳下飛掠而過。我想和投石、飛箭一樣飛得更快,可是無論我如何運氣用力,都是徒勞,始終不能突破速度的限製。
突然,麵前出現了一麵斷崖,我沒來得及止住急速飛掠的勢頭,徑直衝向崖下。也許是突然而來的變故引起的極度緊張,我刹那之間竟然不會飛了,身子向崖下急速墜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緊張感蒙蔽了我的感知,周圍已經沒有任何草木、五色花、天空甚至崖壁,隻有黑白相間的一道道圈圈、一道道環環組成的旋渦。我向著這無窮無盡的旋渦中急墜,心中滿是驚懼的重壓。那黑白相間的是光圈嗎?怎麼像冰水一樣使我渾身凍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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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短促地噓出一口氣,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雖然這個飛天夢我做過很多次,仿佛這是冥冥之中注定我將要做的事,但現在我始終隻是個很平常的小孩子。“我哪裏會什麼飛天神功啊!”我自嘲地嘟啷著,搖搖頭,頭卻擺不動,這才發現我原來是側躺在地上睡覺的,由於淩晨寒冷的氣息,我的身子都凍得本能地蜷縮起來了。醒來時隻覺得鼻腔裏有些刺痛,沒過多久,突然連打了幾個噴嚏(tì),同時鼻子開始流涕。按大人的解釋,這是因為夜裏寒氣侵入體內,鼻腔裏濕氣幹結,所以剛醒時鼻子會感覺刺痛,然後隨著活動加劇,體熱在恢複、散發,鼻腔裏幹結的濕氣逐漸融溶成鼻涕,隨著呼吸流出來。